文晚晚叹了口气,那件事她身在其中,看法也许有些偏颇,可是这次,林氏若是想保住林疏影的话,也不是没有法子,比如她抢在叶淮前头,主动惩处林疏影,哪怕是处罚得轻些,也算是对叶淮有个交代,再加上众人劝解,叶淮也未必就非要较真,可她偏偏想要林疏影毫无伤地退出,根本不去想若是叶淮不顾公理,只顺从她的心愿的话,会造成什么后果。
说到底,林氏并不很在乎叶淮的想法,或者说,她总有更看重的事更看重的人,排在叶淮前面。
文晚晚想起早晨叶淮醒来时,一直黏在她身边那种依恋的模样,心里越酸涩了。她固然从小孤苦,可叶淮这样的,其实也只是孤零零的一个。
他们两个还真是,同病相怜。
“回来了。”耳边传来叶淮的声音。
文晚晚抬眼一看,叶淮站在廊下,眉眼深深地看着她。
也不过是片刻功夫不曾见面,可这片刻,却像是过了很久很久。她有点想他了。
方才她独自在外面徘徊时,觉得对将来的一切都觉得不能确定,尤其是人心,可这时候她突然领悟到,即便不能长久,至少现在,他是真心爱恋她,她也是真心想要对他好。
这就够了。她没什么可惆怅的,也没什么可害怕的。
文晚晚快走几步,还没到台阶跟前,叶淮已经伸手来拉她,声音低低的“在外头说什么呢”
原来他听见了。文晚晚抬眼一笑,搂住了他的腰“说待会儿你审案的事。”
叶虽然听见她在跟林氏说话,可毕竟隔得太远,并没有听清楚她到底说了些什么,便握住她的下巴托起她的脸,问道“你想让我怎么审”
“你想怎么审,便怎么审,”文晚晚将他又搂紧一些,就势蹭着他的手心,柔声道,“我只想让你这辈子都能顺着自己的心意做事,不用受人拘束。”
她的声音清淡,听到他耳朵里,却像是千斤重的一个橄榄,压得他心头沉甸甸的,说不出是欢喜多些,还是感慨多些。
他觉得心口有些闷闷的酸涩滋味,他想他应该欢喜才对,他应该对她说些什么才对,可这时候,他却只是默默地拥抱着她,闭上了眼睛。
怀中的她温暖柔软,却又坚强有力,叶淮茫然地想,即便他能纵横天下,破敌百万,可这世上能让他安心的,却是娇娇柔柔的一个她。
老天总算,并没有薄待他。
叶淮抱着她,嘴唇一点点擦过她的头,细细地吻着,心头上那点酸涩的滋味慢慢散去,慢慢地,变成了一片温暖静谧。
老天还真是,不曾薄待他。
院外传来杂沓的脚步声,提审的人6续来了,怀中的文晚晚动了动,似乎是想挣脱开他,叶淮不再吻她,却还是揽住她的腰不肯松手,目光慢慢扫过乌压压站了一院子的人,淡淡说道“开始吧。”
事情并不难查,闺中女子,但凡出门就有无数人跟着,况且这计策原本也不复杂,无非就是想趁着他昏迷不醒的时候,利用林氏拿下文晚晚,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当济原堂的伙计认出从青罗房中搜出的衣服帷帽与那天去买缑藤粉的女人穿的衣服帷帽一般无二的时候,所有人都明白,毒是青罗吓得,幕后主使大约就是林疏影。
青罗挣扎着叫道“是奴婢做的,奴婢情愿认罪”
叶淮看向了林疏影“你怎么说”
林疏影看着他紧紧揽在文晚晚腰间的手臂,淡淡说道“我无话可说。”
她上前扶起跪在地上的青罗,向叶淮说道“此事是我的主意,青罗只是奴婢,身不由己,这事跟她没有关系。”
“姑娘,你不用管奴婢”青罗声嘶力竭地叫道,“毒是我买的,也是我下的,你从头到尾什么都没做,都是奴婢做的”
“行了。”叶淮面无表情地说道,“我没兴致看你们主仆情深。”
他看向一旁站着的家令,道“依府里的规矩,该如何处置”
家令看着边上林氏,吞吞吐吐地说道“投毒,诬陷,两罪并,依规矩须得杖责一百,终身幽禁。”
叶淮吩咐道“拖下去,杖责。”
“慢着”林氏咬着牙站了起来。请牢记收藏,&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