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郁春诊完一边,又去听另一边,沉吟着说道“看脉息,应该是作了。”
林氏失望地啊了一声,跌坐在椅子上。竟然真是作了,这才刚满三十天,难道还要她眼睁睁的看着仅剩下的儿子,也一步步走向绝路
裴郁春凝神听着脉息,问道“文姑娘,方才你按了王爷哪些地方”
文晚晚忙道“方才按了耳尖穴和百会穴、玉枕穴,还有肩背上的大杼和风门穴。”
裴郁春还没说话,林氏便又叱道“放肆谁许你在那里乱按的”
“我让她按的。”叶淮眼皮一撩,冷冷说道,“怎么,我的事,我自己还做不了主了”
林氏忍着气还想再说,裴郁春忙道“太妃息怒,文姑娘按摩这几处穴道可以缓解疼痛,有益无害。”
林氏这才罢了。
只是裴郁春听着脉息,心里却越来越忐忑,听完左手听右手,跟着重又去听左手,眉头越锁越紧,林氏等不及,忙又问道“怎么样了”
“脉息太乱,一时沉一时细,很不对头,”裴郁春忧心忡忡地说道,“太妃,老夫越来越觉得力不从心,是否广召名医会诊,或者求问民间的良医,也许会有转机”
“淮南最好的大夫就是你,还有什么人能越过你去”林氏叹着气说道,“更何况王爷的病也不能张扬出去”
叶淮下意识地看了文晚晚一眼,她拧着眉,一脸忧虑,眼圈也有点红,叶淮心里一疼,打断了林氏“万安,你去告诉书记官,立刻拟一道求医的文书,让裴勉看过后就张贴出去。”
“那怎么行”林氏急急说道,“如今正是多事之秋,被人知道你病的沉重,万一人心浮动,可怎么办”
叶淮重又闭上眼睛,许久才道“若是我治不好,还谈什么人心”
他从前并不很在意生死,但他如今得好好活着,活着陪她。
林氏哑口无言。
万安匆匆忙忙走了出去。
林疏影眼看着场面有些尴尬,连忙打岔“表哥,我给你倒杯茶吃吧。”
她上前一步,正要去拿茶壶时,叶淮却突然了脾气“出去”
屋里一下子涌进来这么多人,各样气味凑在一起,尤其是林疏影走动的时候身上散的脂粉香,让他原本就郁燥难耐的情绪再也绷不住,叶淮紧紧闭着眼睛,声音越来越锐利“都出去”
林疏影吓了一跳,脸上一下子就涨红了。
林氏知道他每次毒的时候脾气都很差,连忙拉过林疏影,道“咱们出去吧。”
林疏影含泪看了文晚晚一眼,林氏会意,沉声道“你也出去”
“她留下。”叶淮靠着文晚晚,压抑着怒气,“你们出去”
林氏想作,想到他的病情,也只得忍着气走了。
林疏影瞥过脸,飞快的擦掉了眼泪,上前扶住了林氏。
“影儿,让你受委屈了。”林氏拍拍她,叹了口气。
一行人出了暗室,却又不放心走远,只在正房的厅中等着,展眼已经到了饭时,林疏影见林氏只是心神不宁地向外张望,连忙双手捧过饭碗,柔声道“姑妈,好歹吃一点儿吧,你这样熬着,表哥知道了心里肯定也是不安的。”
林氏叹了口气,刚刚接过碗来,就见裴郁春从后院露了头,林氏连忙放下碗,不觉探着身子急急问道“怎么样了”
裴郁春摇摇头,道“不太好,我先开方子,等吃一副再看吧。”
林氏失望地坐了回去,半晌才道“那就赶快吧。”
开方抓药吃药,时间一点点过去,到傍晚时裴郁春也被叶淮赶了出来,留在暗室里的,就只剩下文晚晚。
帕子擦过几遍,又已经沾满了冷汗,文晚晚在盆里洗好,拧干了正要过来时,眼前银光一闪,叶淮抽出腰间软剑,重重向手臂上劈下。
“南舟”文晚晚合身扑上,抱住了他。
但是已经来不及了,鲜血眨眼间便涌了出来,叶淮却只是红着眼睛,又要劈第二刀。
“南舟”文晚晚情急之下,一伸手横在他脸前,“要是难受的话,你就咬我,千万别再伤你自己了”
正房中,林嬷嬷急急禀报道“太妃,后宅里几个丫鬟吃了撤下去的饭菜,呕吐不止,好像是中毒了”请牢记收藏,&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