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千绘再次即将沉浸在流川枫编织的情欲之网中时,她凭借着仅存的一点理智,气喘吁吁地推开了流川枫。
流川枫看着她拒绝的动作,顿时又想到自己即将要去往美国,刚刚愉悦的情绪很快消失得无影无踪,他的眼里又涌现伤感的情愫。
“我知道,我要去美国了,没资格这样对你……”低沉的情绪从流川的声音中倾泻而出。
“对不起,我不是这个意思……”千绘想到自己最近频频看向樱木的目光,无力地解释着。
“没关系,我先回去了。明天早上接你去上学,傍晚我会接送你去私塾……”说着他抱起千绘向二楼她的房间走去。
第二天一早,流川枫甚至比平常还要早起,他早训结束后就向着千绘家骑去。
到她家时,时间还早。他买了早餐后,就拿着昨晚从千绘那里拿的备用钥匙进了门。
没想到来到千绘的房间时,可能是前一天晚上耗费了她太多精力,流川枫看到她还在酣睡,就坐在一旁的小沙上,等待着她的醒来。
他看着她沉睡的样子,轻轻浅浅的呼吸声回响在他耳边。就这样简单的睡颜,他用贪恋的目光描摹了许久。
在流川的眼里,千绘不管在怎样的情景下呈现的样子,他都看得那么顺眼,他此时不由得思索他到底是中了她的什么魔咒。
现实没有让他沉思太久。千绘醒来之后,他忙着抱她去洗漱,帮她洗头、吹干,以及在洗漱间外等待她洗完澡。
吃完早餐后,又载着她上学,背着她上下楼。
当然,流川枫再次出现在湘北,引起了不小的轰动。然而,这些不会影响眼前的两人。
等到他背着千绘来到教室后,看到樱木花道还坐在千绘的旁边,不由得多看了樱木两眼。
但令他奇怪的是,樱木花道居然没有与他针锋相对,只是看到他背着千绘后愣了一下,眼睛里似乎闪着沉痛的光,接着撇开了眼睛,貌似再也没有对他和千绘投注更多的注意力。
等千绘在座位上安置好,流川枫跟她耳语道:“傍晚可以先在教室等我,我那边的语言学校没那么早放学……”
“嗯……”她点了点头,心不在焉地回应着。
得到千绘的肯后,流川枫径直走向佐佐木良子,跟她交代了些什么后,就从班级里出去了。
……
千绘自进入教室后,就时不时地关注樱木花道的反应。可是樱木却一点余光也不给她。
过了一个早上后,千绘终于按耐不住,拍着樱木的桌子,想引起他的注意,刚要跟他说话:“樱木,我们一起……”吃午餐吧。
话还没说完,樱木就吼了一声:“啊!我想起一件事……”然后就飞奔出了教室。
千绘感到一丝无奈,她想和樱木沟通昨晚在体育馆里的事情,但樱木拒绝沟通的态度,让她没有解决问题的办法。
就这样,千绘的脚好了以后,流川枫背千绘上下学的十几天时间很快就过去了,二人心照不宣地又退回到原来的位置,同时,生活轨迹也回到了原先的轨道。
然而,千绘的烦心事并没有解决,她与作为邻桌的樱木每天抬头不见低头见,尴尬的氛围始终笼罩在两人之间,让她无法自处。
半个多月过去了,樱木还是不断逃避着与千绘的接触,甚至连眼神都不与她交汇。
终于,这天千绘在教室门口碰到他时,忍无可忍地抬手拦下了樱木。没想到,樱木花道居然向走廊上摆了摆手,喊道:“洋平!等等我!”然后又再次绝尘而去。
千绘朝着他挥手的方向看去,根本看不到水户洋平的影子,她垂头丧气地摇了摇头,走进了教室学习。
日子还是在一个想要沟通、一个不停逃避的梦魇中流逝而去。
有时候千绘难免对自己那晚的行为进行复盘。由她内心对普遍价值观与伦理的感知出,不可否认,她当时确实不应该没弄清楚,自作主张地抓住男生的身体,这也是她所认为的导致樱木不理她的原因。
但仅仅这一次的失误就否认过去三年的爱恋,对自己迅抽离、敬而远之吗?
实际上,樱木花道并没有怪千绘的鲁莽和失误。他这段时间里,内心不断谴责自己为什么这么龌龊,居然在那样旖旎的氛围中,产生不可饶恕的邪念。
思想仍然单纯的他,还停留在谈恋爱只能一起上下学、牵手、接吻的层面,结婚了才能再进一步。
国中常年翘掉生理卫生课的他,不了解爱到深处的情难自禁,不能接受为什么自己的欲念无法控制,更无法理解灵肉结合的神圣。
在他的思想中,他那晚产生了不得了的、无法抑制的邪念,而又让千绘失手抓住“把柄”。
更糟糕的是,他当晚本来要给千绘过生日的,却在她受伤的情况下,把她一个人扔在体育馆不闻不问,还让她受伤了。
因此,他觉得千绘除了会在心里鄙视他、轻视他,更会唾弃他没有责任心、言而无信。而他一定已经从千绘本就占据不多位置的心里撇除出局了。
他无法接受这样的结局,特别是他看到第二天流川枫背着千绘来到班级的时候,他本来还抱着一丝丝的希望,彻底破灭了。
他不敢看向千绘和流川枫靠近耳语的样子,在体育馆的那晚他可以感觉自己在千绘心里的分量更重,因为自己不可抑制的欲念,一夕之间完全颠倒,流川枫取代了自己在千绘心中的位置。
而千绘一次次想拦住自己,一定是要告诉他决绝的话,想要彻底割裂他们两人的联系。
这样的感知,使他伪装冷静的神色在某一天终于难以维继,眼眶热,眼泪随即就要流了下来。
他努力控制着眼泪,不想让周围的人、特别是千绘看到,快步走出教室,来到废弃的教学楼边大哭了一场,就像两年多前在更衣室里的痛哭,不同的是千绘永远不会再在他身边鼓励他、安慰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