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必须要感谢那些唯恐天下不乱的媒体,正因为他们似是而非的报道,令我稍微有了一口喘息的时间。
就在记者招待会布过后的当头,关于抄袭一事有了另外一个版本,变成了我和司宇哲技能大pk,而他居然还大败给我。
媒体还公布了那天做的一个小调查,以及几款服饰的对比。
这消息一出,司宇哲的忠粉和Ink&painting的忠粉就在网络上相互谩骂了起来,与此同时那几款被我修改过的衣服和原创样衣也都被他们作为了攻击的工具。
想当然,Ink&painting公司的忠粉肯定占多数,她们把我修改过的衣服吹得各种天花乱坠,都快成仙衣了。
她们还怂恿我跟司宇哲来一场真正的pk,再次一决胜负。司宇哲没有声,我也没有声张,在静观其变。
但令我哭笑不得的是,这一波抄袭风波过后,冰系列的销售量高出了以往任何一个时期,我成了Ink&painting公司第一个没有因为抄袭而声名狼藉的人。
david亲自给我打电话了,说我不但设计水平不错,就连处理危机的公关手段也值得赞扬。
他自始至终没有提到安娜,我估摸他是知道事情真相的,所以想把这事儿抹过去,我也没计较,因为这事过后我受益匪浅。
有句话叫什么,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我大概就是个中典范。
我私下把这抄袭事件的原委跟司宇哲说了,他听后既没有起诉,也没有要公司的赔偿,直接就悄无声息地离开了魔都,很令我莫名其妙。
紧接着,我让公关部在官网上了个声明,但凡买走司宇哲设计同款的人,都可以凭购买小票来专柜免费更换冰系列同价位的任一款式。
这个声明出去后,不过三天时间所有的衣服都换回来了。我给司宇哲打了个电话,问他要不要亲自处理这一批衣服,他让我随便找个慈善机构捐了。
抄袭风波以最诡异的度蔓延,又以最匪夷所思的度结束,成了业界一个难解的谜题。有人说是我买了公关,有人说我手底下给了司宇哲不少好处,总之他们都不信事实上我们和解了。
这事儿过后,司宇哲打了个电话给我,问我真不遗憾失去bFaaard的比赛资格呢?
我回他,“我之所以想参加比赛是想提高知名度,但现在不需要了,多亏了你,让我拥有了比参赛更多的关注度。”
他听后一阵沉默,许久才道:“裴小姐,或许我们可以来一场真正的pk。”
我笑道:“我随时奉陪!”
待一切都风平浪静过后,我回过神来,才惊觉已经快十天没有6朝歌的消息了。这两天忙于处理公司抄袭这狗血事件,我居然都没有想到他。
算一算,还有几个小时就十天了。
我连忙给他打了个电话,电话能打通了,却没有人接。我又打了酒店的电话,房间里也没有人接,这就奇了怪了。
我寻思再去香港一趟,跟父亲提及的时候,他很认真地问我到底是事业重要还是风花雪月重要,天下男人多的是,但机会往往稍纵即逝,他认为这次的风波是千年难遇的机会。
其实我听得出,他不太希望我去找6朝歌,我也就按耐住了。
可我很担心,十天啊,杳无音信,以前就算我们决裂的时候也没有这么久无消息。
我还是想忙完手里的事情过后去一趟香港,再有也想去看看念念,也不晓得她被雪狼治疗得怎么样了。
周六这天,裴越忽然打电话给我了,说有要事找我。我很意外,因为他已经很长时间没有主动联系我了,整个人像是人间蒸了似得。
他约我在世纪城的港式茶餐厅见面,我给父亲打了个招呼就过去了,他对他还是心有芥蒂,以为他还是那样不争气。
裴越长胖了,身板瞧着再不那样消瘦,整体气质更出众了些。他本身就长得不错,眼下看着就更赏心悦目了。看样子,那毒品是真正戒掉了。
我们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清净。
坐定后,我细细打量了裴越几眼,确实养眼多了,笑道:“阿晗这是把你喂胖了啊?”
他嗔了我一眼,脸红红的。
我又道:“你怎么不去看看爸,他现在住在我那儿,一个人孤单单也很寂寞。”
“爸对我的态度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怕惹他生气,还是算了吧。对了姐,我和阿晗商议准备移民去澳洲了,就在下个月初,这事儿我不知道如何跟爸说,回头你跟他提一提好吗?”
“移民?你们是打算……结婚了吗?”
裴越脸一红,羞涩地点了点头,“我知道你又要说我了,可我现在唯一能给阿晗的就只有我自己了。他渴望婚姻,所以……姐,我会经常回来看你和爸的。如果爸愿意,也可以过去跟我们住。”
“你们已经买房了?”
“嗯,正在办移民的手续,估摸再过几天就能下来了。”
“噢,你这是先斩后奏呢。”
我说不来是什么滋味,是怅然,是失落,还是唏嘘,都讲不清楚。如果非得让我做个选择的话,我还是希望裴越和阿晗幸福,所以他要怎样都行,只要幸福就行。
于是我故作没所谓地耸耸肩,“没事,移民就移民吧,爸就交给我了,我会好好照顾他的。”
“姐,我是不是很不孝?你和爸给了我那么多,可我却什么都没有为你们做。”
“好啦,等需要你的时候你再来尽孝吧,爸现在身体还不错。”我轻轻拍了拍裴越的肩,鼓励他离开。
很多人在爱情面前都是盲目的,不光是裴越,还有我,以及其他好多人。
我们能做的就是在能给的范围内,尽量给多一些给父母,到时候若真的再做不到尽孝了,他们也不至于太难过。
裴越跟我说了这事儿就走了,感觉他的脚步很轻快。我静静望着他远走,心里有些落寞。就仿佛丢失了一只风筝,能看着它飞,却再也抓不住了。
我在这茶餐厅坐了很久,无聊到把桌上的菜肴吃得所剩无几了才离开。
走出商厦的时候,天变得很阴霾,几缕雨丝在天际飘摇,沥沥淅淅的越来越大。我裹紧了风衣沿街走着,忽然间很无措,很茫然,好像很多东西要失去了一样。
于是我又给6朝歌打了个电话,打通了,也有人接了。我心下一喜,忙不迭喊了声“朝歌”。
可电话那头传来了一个诡异的女音,“他很累,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