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天色已经入暮,四下里又灯火阑珊了,不警觉天气已经慢慢转凉,马路两边的风景树早早枯黄了叶子。
秋天,真真正正临近了。
我沿着马路没有目的地走,不知不觉就到公司楼下了。公司里似乎有人,灯还亮着,可能是有员工在加班。
迟疑了会儿,我就上楼了,准备到办公室把衣服拿走。我不管鹰是否可以深交,但香港之行我一定要去的,我要知道念念是否还活着。
进公司后,我才现只有安娜的办公室亮着灯,门还虚掩着的,里面有窃窃私语的声音,兴许她又在跟谁打电话。
我径直往办公室那边去,走到她办公室门口不经意瞥了眼,却被里面一幕愣住了。
安娜衣衫不整地死死抱着鹰,在他脸上肆无忌惮地狂吻。她衣服都滑落到胸口了,露出两只白白的前胸。她拼命拽着鹰的手往她胸前放,狂热得令人大跌眼镜。
鹰的反应很淡漠,拧着眉仿佛很反感她的靠近,却又没有彻底推开她。
“为什么,我为你做了那么多事却得不到你一点回应。”安娜狂吻了鹰好一阵子后,他都还是那个样子,她满脸怨气地看着他,可还是勾着他的脖子舍不得松开。
“我已经给你账号划了一千万,事成之后,还会再给你五千万!”
“可我要的不是钱,我答应帮你的初衷就不是为了钱!你是知道我心思的,eag1e,我一直都很爱你,你难道感受不到吗?”
安娜说着又要去吻鹰,手也不老实地往他的裤头里面伸,他脸一沉,一把拽住了她的手,别开头望向了窗外。
于是安娜一下子就哭了,捧过他的脸眷恋不休地抚摸着,“你真的喜欢她吗?你喜欢她是吗?你不是说自己都没有心了,不可能喜欢上任何一个人女人吗?她那么蠢,还生过私生女,并且什么都帮不了你,你喜欢她做什么啊?”
“安娜,你别想太多了。”
“那你告诉我你不喜欢她,你跟她不过是逢场作戏?你也不会爱上任何一个女人的对吗?”
鹰沉默了,但脸色十分难看。
安娜急了,冲着他歇斯底里咆哮,“你骗我的对不对?你一直在利用我,只是把我当成了你的一颗棋子?”
“安娜,我并没有亏待你!”
鹰可能是生气了,冷冷盯着安娜,硬是把她吓退了一步。她顿时捂着脸大哭了起来,伤心得像个孩子似的。
我没有再听下去了,也没去拿衣服,轻手轻脚离开了公司,悄悄又下楼了。
秋风瑟瑟,我抱着双臂走在街头,忽然间觉得好凄凉。为什么我身边的人个个都图谋不轨,把我当成了傻子,当成了工具,还无所不用其极。
曾经我总天真的以为,这世界不应该那么黑暗的。
我正在街边犹豫着是否要回家拿行李和护照时,却瞧见安娜的车飞快的从我面前驶过,好像是往别墅那边去了,不知道是不是找我的。
我一愣,连忙也加快脚步回家了。但我还是慢安娜一步到,她下车后就在大门口徘徊,走来走去也不知道在纠结什么,脸上乌云密布的。
“安娜,怎么不进去呢?”我寻思躲不开,就走过去打了个招呼,装着是刚看到她的样子。
她瞬间收起了一脸阴霾,冲我莞尔一笑,“也没什么事,就是过来给你送衣服,顺便聊聊比赛的事儿,你不是马上要去香港了吗?我怕你怠慢。”
她说着从车里拿出了那几套衣服递给我,以及几本书,“这都是历届参赛选手的作品,你可以参考一下。”
“谢谢,那先进去坐坐吧,你吃饭了吗?”
也不晓得6朝歌走了没,但安娜都已经在这儿了,我不好把她拒之门外。她没拒绝,笑吟吟地帮我拿着书一起走了进屋。
刚走到门口,我心头一阵惶恐。6朝歌还在,他生气时那阴冷的气场我太熟悉了。
果不其然,我进门就看到他斜靠着沙在看电视,已经换了一身干净的居家服。脸看上去还很苍白,但气场却一如既往的强大,很慑人。
安娜看到他被吓了一大跳,脸有些微变了,“老板,你,你怎么在这儿?”
6朝歌凉凉瞄了她一眼,道:“正好有事,过来住几天。”
“噢,那……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我先走了。”
安娜神色有些慌张,放下书过后就想走,这令我很是好奇。她是在怕6朝歌,还是在怕别的什么?
6朝歌淡淡叫住了她,道:“对了安娜,我给david打电话了,美国那边业务很忙,你提前过去吧。公司这边就交给青青,不熟的业务你再指点一下她就好。”
“提前过去?我已经定在这个月底走了,怕是不能改。”
“明天走吧,你的机票已经订好了!”
“……是!”安娜点点头,转头的时候冷冷瞥了我一眼,道:“丹青,那你明天早点过来,我们先做交接吧。”
“噢。”
安娜走时似乎很愤怒,我看她倒车差点把大门都给撞了。所以我猜,可能是6朝歌的安排把她的计划打破了,她不想接受,却又不得不接受。
再回头看6朝歌,满脸阴霾,也不晓得是因为我,还是因为安娜。我不想跟他多说什么,转身准备上楼时,他又道:“你跟安娜做交接的时候注意一些,可别被下套了。”
我一愣,“你这是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这公司往后就是你的了,你要不想为他人做嫁衣就多长个心眼,她可不是个小角色。”
还有老板如此形容自己下属的?
“她不是你的心腹吗?怎么反倒要我提防她?”我不屑地笑了笑,又道,“你不信任她为什么还要用她?别告诉我你所有的下属都是你利用的棋子。”
6朝歌看我一眼没有说话,端起茶几上的水杯汲了口,我眼尖地看到他的手上也缠着纱布,估摸是刚才撒泼时伤到手了。
我又道:“你是真打算要住在这儿吗?那我走!”
我打算上楼去拎行李,6朝歌也起身跟了过来,动作还很利索,看样子刚才流那么多血并没影响到他什么。但好像也正常,当年他都奄奄一息了,却还把一个警察给捅了。
我进卧室后他立即跟了进来,还一下反锁了门,“青青,我觉得我们需要深入沟通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