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浪者站定,眉眼中流露著疑惑:「要那玩意幹什麼?」
「就……」女生有些侷促,放在身前的手比劃了兩下:「就是想和你做個朋友……」
流浪者聞言滯緩須臾,他垂眸闔上眼:「沒有手機,沒有聯繫方式。」
說完便轉身,沒給對方再說話的機會。
要說這個世界的手機他倒是有,納西妲很早就買了給他,只是他多是無聊的時候打打遊戲,其餘時間也就沒怎麼用那玩意。
他來回在後廚與火鍋區,稍閒暇了些就去樓上呆著,看電視的納西妲剝了一碗糖炒栗子,見他來就遞給他。
「很好吃哦。」
都已經遞到了嘴邊,流浪者只得張嘴,隨後嘁聲道:「太甜了。」
「稍微吃些甜食會開心很多。」納西妲將泡好的苦茶遞給他,微笑道:「如果你實在不喜歡的話,也不要勉強。」
「……」流浪者邊喝茶邊挪開目光,平淡道:「你要是想吃就買,不用顧及我。」
納西妲只笑呵呵的看著他喝茶,正當流浪者放下茶杯又要繼續下樓去幫忙時,她倏然愣了愣,張口叫住已走到樓梯口的對方。
「現在還是留在樓上吧。」
「為什麼?」流浪者轉身,對上納西妲平靜的四葉印眼睛,他瞬間明白了什麼,頓時不說話了,只依舊倔強著神情幾步走回來坐在對面的沙發上:「那不去了。」
「我下去看看。」納西妲從沙發上跳下,繞過茶几墊腳拍拍流浪者的頭髮,隨後慢慢下了樓。
直到她消失在二樓,流浪者才收回目光,他垂下雙眼看著自己的鞋尖,眼睛一眨不眨。
丹羽一個人來味鼎堂,他被堂主領來烤肉區,只選了個角落坐著。
片刻後,留長辮的金髮男生朝他這邊過來,途中還左右環顧,聲音在嘈雜的人聲中不顯聒噪:「阿帽呢阿帽呢?我那邊要忙不過來了!!」
丹羽聽清楚對方在說什麼,也看清楚對方的樣貌,旅行者空,一模一樣。
「你好,請問需要點什麼?」
忙的不成樣子的空停在丹羽桌前,他溫和著雙眼耐心問:「我們這裡有套餐,你可以先看看。」
「套餐一。」丹羽沒什麼心思選菜,他在乎的事另有其他,隨便選了套餐後抬眸見手寫記錄的少年,剛要問什麼,目光驀地掃過對面的木梯,扶著扶手從上面一步一步下來的女孩,敞亮的雙眼與他迎面對上。
「……」丹羽眼皮下壓,見到對方收回目光,他也不便在繼續看。
「好的,請你稍等,我們儘快為你上菜。」空話畢後轉身,幾大步朝著後廚奔去:「魈,你看見帽子同學了嗎?納西妲你在這……哦他想休息一會兒,他沒事吧?」
空算這家店裡能與胡堂主匹敵的另一位活躍之人,他知道流浪者在樓上休息也沒再問什麼,欣然與魈和其他店員加快了忙碌的身影。
丹羽等待上菜的間隙一直垂眸想事,等菜上齊,腳底下似要跑出火星子的空對門口的胡桃傳話:「堂主,後廚香菱她們說沒有蚝油了。」
「什麼?一點都沒有了嗎?」門口傳來胡桃哎呀呀的聲音:「不得了不得了,客人們真厲害,要想堂主我進貨都幾大箱幾大箱進呢!」
室內室外兩人一唱一和引滿堂大笑,丹羽身陷這般氣氛中,心裡卻不知是何種情緒,須臾後,他抬眸,發現雙人位置的對面不知何時坐上來一個人,樣貌正是納西妲。
「你好。」納西妲雙手放在腿上,她彎著雙眼對丹羽打招呼:「鍾離先生說他記得你,你是第二次來這裡嗎?」
方才納西妲從樓上下來便去了櫃檯找鍾離,丹羽倒是看見了,只是他沒想到兩人會聊到他。
「嗯。」他點頭,坐直了笑以回應:「鍾離先生是前台那位?」
「是哦,他很厲害,許多客人的樣貌他過目後都不曾忘記。」納西妲微笑,她說罷頓了頓:「你呢?會忘記許久以前的事情嗎?」
丹羽聞言愣住,他雖不明白為什麼對方的上句與下句毫無干係,但他又似聽明白了其中的含義。
「不會。」丹羽看著那雙似有神性的雙眼,一字一頓:「現在的以前的,又或者很久很久以前的,我都不曾忘記。」
「是嗎?」納西妲笑了,她垂眸看著自己的手:「但是所有人都遺忘了一些事,他們或許現在能依靠另一種方式得知,那種渠道很有,但未曾得到這種渠道之前,世界遺忘了那一部分。」
「我很慶幸你記得。」納西妲看著他:「也很感謝你的到來。」
她始終是那靈動的微笑,話語結束後,納西妲起身從位置上下來,她對丹羽頷:「那麼,祝你用餐愉快。」
「謝謝。」丹羽垂眸,他面如止水,內心卻早已不平靜。
或許納西妲和他一樣有很多事情不確定,所以主動來找到他,而現在,他和她都確定了。
餐飲店會忙到深夜,丹羽在店內坐了許久,周身的客人換了一輪又一輪,他實在不便占著位置影響店家做生意,也只能起身離開。
後來的好幾個小時他都不曾再見到流浪者,心裡不免有些失落,但後知後覺或許現在見面確實不太是時候。
丹羽不是不清楚他的前世死後發生了什麼,相反,遊戲讓他對一切都瞭然於心,就算後來他退遊了,但資訊時代,很多渠道可以讓他補全後來發生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