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訣雪的額頭抵著她,清冷無暇的眼眸早已軟下來,細長的手指一下下地描摹著她發紅的唇瓣,濕漉漉的眼睛裡映著她紅潤起來的氣色,喃喃道:「還是這樣好看。」
「嗯?」祝寂雲濃密的睫毛像把小扇子一樣動了動,含著笑意問,「怎麼?嫌棄我啦?」
「怎會?」
荀訣雪捧著她的臉,如同捧著這個世上最珍稀的珍寶,笨拙地說著情話,「我最喜歡你。」
祝寂雲的心頓時被輕輕一撞,酥軟得稀巴爛。
「我也最喜歡你,師尊。」她突然有些臉紅,像塗抹了脂粉。
荀訣雪閉上眼睛捨不得道:「我知道。」
她怎麼捨得讓祝寂雲去赴這不公平的命運?
問心崖上曾經親眼目睹的一幕幕再次在眼前出現。
執拗的、身受重傷的、仍不改其志的祝寂雲。
所以她的道,從來不是她曾經含笑著說的自由之道。
那個成功抵達問心崖上,身負重傷卻仍能仰著頭對著天空肆意一笑,張揚地說出「我又贏了」的人,怎麼可能甘於命運。
從前的荀訣雪不懂。
可現在的荀訣雪懂了。
她曾經抗爭過,失敗了。
可從未屈服。
不甘,不屈。
永遠在戰鬥。
荀訣雪將臉埋進祝寂雲溫熱的脖頸,一滴淚順著眼角緩緩流下。
她怎麼捨得,親眼看著最愛的人,在殘酷的命運下汲汲反抗而不做些什麼呢?
……
為了打消荀訣雪的危險的念頭,祝寂雲後來的很長一段時間都過得清心寡欲,所有的精力全都放在了修煉上。
她的修為進益的非常快,快的她根本找不著原因。
升至出竅期不過大半載,祝寂雲就發現自己已經靈力充沛,修為已經到出竅後期了。
再這樣下去,要不了多久,分神期的雷劫就會到來。
而沉浸在修煉的日子過得格外的快。
眨眼間,年末就到了。
修真歲月漫長,年末已至,也只不過是修士漫長生命中普通的一天。
但提前兩天,夏漣嬌就邀請她下山一起聚聚了。
祝寂雲和荀訣雪一起下了山,然後在前面的一個岔路口分開,荀訣雪要去找寧淮竹,她要去見夏漣嬌她們。
祝寂雲晃了晃手,臉頰暈出笑意,揚聲調侃道:「師尊,晚上見,等我給你帶酒喝!」
不出所料,荀訣雪的表情果然微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