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望著窗台邊被祝寂雲仔細照料的花草,一時沒有聽清徒弟的問話。
「嗯?」
「我問師尊,緣何會發現心臟跳的快?」
「跟在你身後走路時。」
祝寂雲抿了抿乾澀的唇:「只有方才心臟才跳的快嗎?」
「……」
荀訣雪一時遲疑。
她本能地不想提後山之時的事情。
但祝寂雲這會緊盯著她,不肯放過她臉上的任何情緒,見狀心中一跳,勢不給她躲閃的機會,壓下急促的呼吸,沉聲問:「師尊,告訴我,還有什麼時候?」
她拿出殺手鐧:「我們說好了,你不會對我隱瞞。」
此話一出,荀訣雪避不可避。
「後山時。」
「後山?」祝寂雲問的很仔細,「因為什麼?」
荀訣雪被問的心中平白有些惱:「自是你說為師可以拋棄一切殉道而死時!」
祝寂雲克制著臉上的表情,回想當日的情況,暗暗深思。
她這句話有什麼問題嗎?
荀訣雪趁她不察,終於掙脫開手,慍怒道:「不過當時的情形和方才不一樣。」
祝寂雲回神,追問:「有什麼不一樣?」
荀訣雪不願再說了。
見狀,祝寂雲雖然心中遺憾,但也不好再追問下去。
她深思,難道當時和師尊爭執時,無意間竟然動搖了師尊的心扉,讓她開竅了嗎?
可她看師尊的樣子,像是什麼都不懂。
也是,師尊心底只當她是徒弟,在沒有參照物拎著斧子開天地的情況下,很難將貫徹了千萬年的傳統道德拋卻。
祝寂雲望著她問:「師尊對他人可有過這樣心臟跳的飛快的情況?」
荀訣雪清絕無雙的眼眸掃她一眼,祝寂雲頓時什麼答案都知道了。
疲憊的神經被興奮掩蓋。
祝寂雲想勾唇笑,又惦記著壓抑表情,一時之間,臉上的神情有些古怪。
好在荀訣雪雖然不明白,但本能猶在,掃過祝寂雲一眼後,悄無聲息地輕眨著茫然的眼眸虛虛無無地落在生機盎然的花草上。
她記憶很好,一眼就認出那是當初祝寂雲剛進無忘殿時,她為其布置房間,留下的綠色點綴。
奇怪,為何之前竟然沒有發現它們?
最後祝寂雲仍舊沒有忍住笑意。
她略勾了勾唇,牽著師尊瘦削的肩往床榻走,抬手輕輕打了個哈欠,聲音困頓:「師尊,我想休息了。」
「師尊,我還躺在外面。」
「師尊,你要不要陪著我一起睡?」
「師尊……」
荀訣雪打斷她:「不是困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