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裡一連串的疑問接連浮現。
祝寂雲深深吐了口濁氣,越是發散思維深想,搭在欄杆上的手越不自覺捏緊。
半響,她轉身乘著月光慢慢走到師尊的房門前。
屋內,一直未眠的荀訣雪聽到外面熟悉的動靜,微嘆一聲。
「寂雲,進來吧。」
被師尊發現了,祝寂雲心裡沒有半分窘迫,她推開房門進去的時候,發現師尊已經將屋內點亮了。
荀訣雪看她:「怎麼還不睡?」
祝寂雲半垂著眼皮回答:「睡不著。」
人半夜一胡思亂想,就容易睡不著。
荀訣雪看著她,想到了幼年的寧淮竹,當時師妹剛被師父帶上山,夜裡害怕睡不著,又不敢去找師父,只好可憐兮兮地來找自己,她又不能真的放任師妹一個人孤零零待著不睡覺,只好生疏地照顧小孩子睡覺。
徒弟現在也是睡不著,但她已經這麼大了。
荀訣雪抬眼,看到燭光剪影下小徒弟站在那裡顯得有些單薄可憐的身影。
心一軟,便開口道:「難道還要為師哄你睡覺嗎?」
「……」
從未想過。
但,祝寂雲抬眸:「師尊,可以嗎?」
「有師尊在身邊,我肯定能很快就睡著。」
荀訣雪:「……」
祝寂雲其實也有點不好意思。
但是一想到眼前人是對自己那麼好的師尊,那還扭捏什麼。
她捏了捏手指,有點推銷自己的意味:「我年輕的很,身上火氣旺,和我睡在一起,肯定不會冷的。」
說完,她眼巴巴地看著自己師尊。
面對徒弟可憐汪汪的眼神攻擊,荀訣雪很快敗下陣來。
她側目沉聲:「還不過來。」
祝寂雲眼中一喜,屁顛屁顛地跑過去了。
師尊的床鋪尺寸雖不是特別大,但是睡兩個人也綽綽有餘了。
祝寂雲脫了鞋,躺進去的時候,只覺得鼻息間充盈著屬於師尊的淡淡的冷香味道,讓人安心極了。
心也不自覺跟著軟下來了。
荀訣雪垂看自己徒弟像狗狗一樣左嗅一嗅,有些不自在,耳根發癢。
因此她拽了拽被褥,沉聲道:「你從人界回來後,變得有些粘人。」
她們師徒二人都心知肚明,哄睡與暖床,不過都是藉口。
實際就是小徒弟有些粘師父,對師父還有種過分的擔憂。
祝寂雲拽著被褥抵在臉上,只露出兩隻眼睛,亮盈盈的:「因為我總覺得和師尊相處不夠,想和師尊一直待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