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數日前夜晚的匆匆一瞥,正是身旁女子在揮劍報恩。
知恩圖報,堅韌不屈。
荀訣雪心中道,是個優秀的女子。
她看著在祝寂雲眼神示意下再次揮動起來的少女,突然蒙生了一縷教導指點之意。荀訣雪再開口的聲音雖淡,在寂靜的清晨卻格外清晰:「右揮,手臂落下一寸,再揮。」
計念雁不由自主地跟著她的聲音動作起來。
右手臂揮動樹枝,停頓的位置落下一寸,再次揮動起來!
一連貫動作下來,她只覺手中的樹枝仿佛又輕了,力量也發揮的更極致了!
她笑起來,轉身衝著兩人叫喊:「謝謝姐姐!」
就是不知道她謝的是哪個姐姐了。
祝寂雲盯著身邊看起來氣息好像又平緩溫和一些的女人,「多謝。」
對方剛剛的簡短几字,就修改了這劍法其中的一處不足。
這是祝寂雲自己曾經改創的一套基礎劍法,只是後來她已經許久不曾用劍了,如今是為了教授計念雁,才又擦拭記憶,將這套劍法回憶出來。
荀訣雪搖頭:「你的劍法本身就足夠精妙。」
一招一式,雖質樸無華,但練習之人淬鍊到極致,便可發揮出極致的劍意。
祝寂雲笑了笑,沒再搭話。
她覺得對方如果去當老師一定厲害,如果當年她入門之時有這樣一位眼神銳利清透的老師,一定能學到更多。
真可惜。
這樣想著,只見對方重提起步子,往門外去。
計念雁餘光瞥見這一幕,也不練習了,連忙收起樹枝,跟著祝寂雲一起往外走送人。
最後是三人站成一排,站在中間的祝寂雲開口:「後會有期。」
荀訣雪霜白的髮絲微動,聲音清如雪:「後會有期。」
目送著她孤絕的背影徹底消失不見,祝寂雲才懶懶地收回目光。
曾婆婆剛剛又借著這戶人家的米麵去準備乾糧去了,旁邊的計念雁戀戀不捨地收回眼睛,道:「你說我們還會再見到這位姐姐嗎?」
祝寂雲道:「你有可能,我估計不會了。」
計念雁一想到再過不久她就要和祝寂雲分開,有些難受:「那你剛剛還說後會有期。」
祝寂雲含著笑:「一句寄語而已。」
「……」計念雁和她一起回屋,邊走邊說:「其實我以為那個姐姐一大早起來就要走呢,但她竟然等到你起來後才走。果然人不該只看外表,其實那個姐姐只是看起來很冷淡疏離而已。」
不,她就是清冷疏離。
祝寂雲還是相信自己的眼神的。
不過對方等到她起床後才離開,也確實出乎她的意料。
這叫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