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雨跡並未停止。
「姐姐,你醒了!」
祝寂雲艱難地掀了掀眼皮,漆黑的眼珠滾向發出聲音的方向。
是一個陌生少女,看起來有種不太健康的瘦。她那瘦到仿佛只剩下骨頭的麵皮正撐起一張驚喜的笑臉。
祝寂雲這才發現,少女此時正跪坐在自己身邊,灰棕色的衣擺被她用雙手高高撩起,正撐在自己的頭頂上。
視線內是一片灰棕,原來是少女在為自己遮雨。
祝寂雲眼珠滾動幾下,無言的恍惚過後,她盯著少女瘦小的臉,有些驚詫此處怎會有凡人。
祝寂雲還記得自己死之前正在經歷什麼。
----仙魔大戰。
而她正是那個被仙門中人攻打的魔。
「啊!姐姐!」少女陡然放高的聲音驚醒了不遠處樹下小憩的婆婆。
祝寂雲偏了偏頭,任由少女手足無措地擦拭著自己唇角的血跡,腥紅一片,映在她像一觸就脆的白紙一樣的臉上,格外嚇人。
她虛弱地扯了扯唇角,安撫著明顯被自己突然吐血嚇到的少女:「我沒事。」
「小雁,發生什麼事了?」一道上了年紀的聲音伴隨著遲緩的腳步忽然響起。
名叫小雁的少女迅回頭,仰望向走到身邊的婆婆,聲音焦急:「婆婆,這個姐姐她吐了好多血,怎麼辦?她會不會。。。。。。會不會要死了?」
胸腔內突然翻滾起一團亂糟糟的靈力,順著逐漸活絡過來的血液四處遊蕩撞擊,痛的四肢百骸都在發顫,祝寂雲閉上眼睛,暫且試著去調息。
曾婆婆聞言低頭去看她懷裡抱起來的人。
不看不要緊,這一看,她突然一驚。
這陌生女子的樣子看起來,著實不太像能活下來的樣子。
曾婆婆蒼老但不掩銳意的目光凝聚在她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上,皺了皺眉,這些明顯是被利器所傷。她活了大半輩子,曾經幫助晚娘小姐管理內宅的時候,也不是沒有懲戒過犯事的僕人,但無論是親自動手還是吩咐監管,都不曾見過這般鮮血淋漓的場面。
先不提她身上儘是令人不忍觸目的傷痕,就說這陌生女子的兩支手臂上,刀痕劍痕凜冽錯亂,道道幾欲盡見森森白骨。
若是尋常人受了這傷,眼看這齣血量,決計活不下去。
可這陌生女子不僅撐下去了,臉色除了蒼白如雪,竟不見一絲痛呼。只有那時不時壓抑下抖顫的雙手,讓曾婆婆確信這女子不是感受不到疼痛的。
這究竟是招惹了什麼樣的仇家,才招致這樣慘烈的下場啊!
曾婆婆看進計念雁藏企我鳥裙以污二二期無耳把一正理本文著希冀的眼睛,不忍道:「小雁,如今我們最重要的事情是趕至留嵐山點靈拜師。」
先不說這陌生姑娘能不能挺下去,就算她能挺下去,曾婆婆也不敢保證自己和小姐帶著她,會不會受到什麼遷怒報復。
她還沒有完成晚娘小姐臨死前的交代,是斷斷不敢放任小姐置身於危險之中。
如今大業朝在當今聖上的治理下,雖然不說是四海昇平,千里同風,但最起碼曾婆婆帶著小姐兩人走在官道上,不必提心弔膽地擔憂什麼生命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