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雪庭便也继续说了下去“除此之外,我昨夜上山之时曾遇到了一折诡异的傀儡戏,刻意将这瀛城中妖魔与当年青州之民囚禁神兽虹行之事联系到一起。可是,看看它”
他指了指桌上那只伥鬼的头颅。
“既然虹行已经被青州之民囚于瀛山,它又去哪里找到这只伥鬼来袭击我要知道,伥鬼这种稀罕玩意可是很贵的,它总不可能自己跑到这灵气匮乏,鸟不拉屎的瀛山找死吧所以那一夜我遇到的傀儡戏纯粹就是有人在搞鬼,好巧不巧,那搞鬼用的傀儡还偏偏是某人赶工之下新做的,法力被撤去之时,我去检查了一下那些傀儡,衣服上也不小心,沾染上了些许墨迹。燕燕,你说巧不巧,那用来画傀儡的彩墨之中,我竟然闻到了一股苏合香的味道。”
听到这里,韩瑛身形一晃,已是站立不稳。
“季大哥,别说了,我求你这不可能,这不可能跟稚春有关”
愿意仗剑庇护一州百姓的大剑侠,大英雄,在这一刻声时,声音甚至是卑微的。
男人脸色难看,几乎像是个死人,看上去无比可怜。
然而与他有着那般深厚旧日情谊的季雪庭,却还是无比冷静地说了下去。
“韩稚春因为心智不全,脾气一旦上来了便难以控制自己,所以自从他到了你身边之后,你便在他日常所用之物上都掺上了可以安定情绪,温养心脉的香药。你出生韩家,用的都是极为贵重罕见之物,全天下可能也只有你,舍得将价值千金的苏合香掺在墨中任由自己的弟弟取用了。至于他他自从到了你身边,所用之物无一不精,无一不经你之手,所以,恐怕他只会觉得,全天下的彩墨之中,都有这股沁人心脾,经久不去的香气了”
“不可能”
韩瑛以手掩面,喃喃道。
季雪庭看着韩瑛,眼眸低垂,掩去了眼底神色。
“既然你还是不相信,不如干脆让稚春到我们面前来解释一番可好。”
说完,季雪庭轻轻拍了拍手。
然后他望向门外,沉声道“韩稚春,你可有什么想说的”
话音一落,韩瑛房门便被人“嘎吱”推开。
一个消瘦苍白的中年男子神情恍惚地站在门外,不知道已经在那里听了多久。
“稚春”
见到稚春,韩瑛再难控制情绪。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几乎是撕心裂肺地吼道,只想着韩稚春能够给出一个解释,一个可以让他信服的解释。
韩稚春却只是怔怔站在原地,那种痴傻之人特有的天真稚气依旧残留在他的脸上。
他转过头来,望着韩瑛,忽然间,像是做错了事情饱受惊吓的孩童一般,红了眼眶,流下了两行眼泪。
“对不起,小春错了,小春错了“
他嗫嚅着,显是十分惧怕如此惊怒的韩瑛。
然后
转瞬之间,无数疯狂舞动的黑丝自他身上蔓生而出。
糟糕
季雪庭眼皮一跳,凌苍剑一跃而起刺向那已然现形的“猖神”。
他的反应不可谓不可,然而还是晚了一步,凌苍剑剑光掠到之前的刹那,那些黑丝已经倏然展开,随后,它便化为一阵狂风,朝着门外席卷而去。
来不及多想,季雪庭与韩瑛齐齐跃出门外朝着韩稚春追去。
“啊啊啊,猖神”
刚到门外,季雪庭便听得一声惨叫,正是鲁仁出来的。他定睛一看,竟看到猖神逃跑的那条长廊上,端端正正正堵着两个人正是鲁仁与宴珂。
也是不凑巧,鲁仁是因为昨夜之事左思右想,只觉心里七上八下,所以特意想去跟韩瑛与季雪庭商量个明白。起身之时他又想起了那宴珂身上的蹊跷,只觉此人太过可疑,断然不可留他一人独处,这才找了个借口拽着他往韩瑛书房而来。
然后就当面直面化为了猖神的韩稚春。
不得不说,猖神之态,颇为狂浪不羁,黑丝缠绕化为的鹿状野兽,也确实骇人。
所以鲁仁呆滞在原地,目瞪口呆只能尖叫,倒也确实无可厚非。
但叫季雪庭脸色瞬间阴沉的,却是接下来生的事情。
是宴珂。
那少年人仿佛也跟鲁仁一样被吓得呆傻了,区别就是鲁仁还会惨叫,宴珂却只是呆立在原地不言不语,一张脸上面无表情,只有一双空洞洞的眼睛,格外漆黑。
“躲开”
也不知道为什么一看到猖神与宴珂相遇,季雪庭忽觉心头一紧,有种十分不好的预感。
凌苍剑化为一道青光直掠而去企图追上猖神。然而就同之前一样,又是慢了一拍。
那猖神当着季雪庭的面散开了一身黑丝,那一刻,整片天地似乎都暗了一瞬。
而等天光再现,众人可以重新视物之时,整个城主府中已是一片空空荡荡,无论是猖神,还是原本站在那里的宴珂,都已经不见了踪影。,,请牢记收藏,&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