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不给顾朝朝反应的机会,便主动退了一步,“殿下若是不愿便算了,这种伤可大可小,只要没污染伤口,就不会死。”
如果污染了呢顾朝朝想到古代世界没有抗生素,犹豫一下还是不耐烦道“药呢”
“枕头下,殿下稍作歇息,待我洗完便过去。”沈暮深从善如流。
顾朝朝斜了他一眼,便直接朝床铺走去,找到药后看了一眼,觉得有些眼熟。
“是殿下先前给的。”沈暮深提醒。
顾朝朝扬眉“我以为你已经扔了。”
“此药千金难求,不能扔。”更何况是你送的。沈暮深后半句没说,低着头直接去解亵裤。
顾朝朝没想到他会突然这样,吓了一跳后赶紧别开脸,正要呵斥他无礼,转念一想两人早就睡过了,她要是大惊小怪的岂不是跌份儿
于是忍了忍,还是什么都没说。
耳边时不时传来扬水的声响,哗哗的声音惹得耳朵痒痒的。她尽可能忽略,却依然忍不住仔细听,并通过任何一点轻微的响动,推测他已经洗到哪了。
这个世界的沈暮深,是可以因为爱干净连老婆都不娶的人,可见洁癖已经到了什么程度,现在却因为她掉进了淤泥里。顾朝朝心情突然畅快,唇角也偷偷扬了起来。
沈暮深一回头,便看到了她偷笑的样子,垂了垂眼眸后,加快了擦身的度。
顾朝朝在床边坐了许久,快要觉得不耐烦时,一道温热的声音在上空响起“好了。”
顾朝朝下意识回头,却直接撞进了他还带着潮气的腹肌。
一时间房间都静了。
许久,沈暮深眼神幽深地开口“我今日怕是无力服侍殿下,殿下若想要,就明日再来。”
“谁想要了”顾朝朝炸毛。
沈暮深也不分辩,直接在她面前坐下“劳烦殿下了。”
他不咸不淡的态度,使得顾朝朝再脾气会像一个疯子,她横了他一眼,正要拧开药膏盖子,突然被他抓住了手。
她下意识就想挣脱,接着便听到他说“殿下,得先将血泡挑破。”
顾朝朝一愣“为何”
“恢复更快。”沈暮深说完,就直接从旁边的针线筐取了一根针,在蜡烛上烧了一下后递到她手中。顾朝朝捏着针头,再看向他血肉模糊的肩膀,顿时有些为难了。
“殿下不敢”沈暮深见她面露犹豫,思索之后问。
顾朝朝深吸一口气“没什么不敢的。”
说罢,她一脸凝重地举起针,对准一个血泡戳了过去。针尖没入血泡之后,沈暮深闷哼一声,她的手指也不受控制地颤了颤。
顾朝朝咽了下口水继续往里推,觉得差不多了才狠心挑开,然后就看到混着血的黄色液体流出,在磨破的皮肤上滑过。她连忙掏出手帕,将液体擦拭之后去挑第二个泡。
其实大部分血泡已经磨烂,只剩下四五个小泡还是完整的,顾朝朝的工作量不算大,可还是紧张地出了一脑门汗,捏着针的手指也渐渐用力到白。
沈暮深静静看着专注的她,当看到她鼻尖沁出的汗水时,突然想起教坊司与她相见时,她高高举起狠狠落下,却让他毫无损的那一鞭。
原来并非失误,而是她本就下不了狠手。沈暮深眼眸微动,心情有些说不出的微妙。
最后一个血泡挑破后,顾朝朝呼了一口气,这才给他涂药膏。沈暮深全程一动不动,她也没太在意,直到阖上药膏的盖子,一抬头落入他深邃如大海的眼眸,她才微微一愣,手指不由自主地攥紧了被褥。
沈暮深安静地与她对视,许久突然俯身上前。顾朝朝就看着他的脸在眼前无限放大,他的气息也拂面而来,于是心跳越来越快、越来越快,直到他的唇距离自己还有半指的距离,她才突然开口“你要是敢亲上来,我就杀你了。”
沈暮深给出的回答是,在她唇上轻轻吻了一下。
顾朝朝“”
她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当看到他眼底的淡淡笑意后,当即加重了威胁“你要敢再来,我就杀了沈柔”
话没说完,他便直接将她推倒,而等她陷入柔软的被褥时,他也俯身上来,捏着她的下巴细细地吻了上来,一边吻还一边哑声说“你我的事,总扯阿柔做什么。”
言语之间,全然没有当初的戒备和紧张。
顾朝朝蹙了蹙眉,觉得不太对,沈暮深是个聪明人,自然清楚喜欢和信任不是一码事,就算对她动心,也不该连最起码的戒心都没了吧
没等她思虑清楚,他的手便已经探入裙底。
顾朝朝难耐地闷哼一声,下颌也不自觉扬起,在他面前彻底暴露了脖颈。
床幔拉下前,顾朝朝将被褥抓成一团,咬着牙艰难地问“不是说无力服侍吗”
“男人的话你也信”沈暮深反问。
顾朝朝“”她觉得自己被嘲讽了,而且是很严重的嘲讽。
她张嘴就想说什么,可惜沈暮深没给她这个机会,便将她带入了情和欲的深渊。
夜色渐深,顾朝朝自从进了偏房就没有再出来,主院中守夜的两个人丫鬟等许久,都没等到主子的身影,昏昏欲睡时只有一个想法
难怪殿下不准她们跟着,原来是怕不方便行事。
顾朝朝如果知道她们误会了什么,定是要一口血吐出来,然而她此刻正在应对某人,一时也抽不出时间来。
沈暮深白日里到底是做了太多苦力活儿,只与她闹了一个时辰便睡着了,反倒是白天吃吃喝喝什么都没做的顾朝朝,此刻一点困意也没有,枕着他的胳膊躺了许久,正要悄悄趁夜色离开时,被他直接一条胳膊揽住,再没了逃走的可能。
跑不掉就不跑了,顾朝朝直接躺平,开始思索他今日面对她搬出沈柔威胁时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