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龙凌睁眼醒来时,现身旁已经没人了。他伸手摸了下他身侧的床单,现上面还尚留有余温,看来龙阙离开的时间并不长。他躺在床上睁大了眼睛,脸上表情怔怔有些出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半响之后,6压和狐离已经从床上爬起来了,6压转头看了一眼还躺在床上出神的龙凌,微微皱了下眉。平时,龙凌是起得最早的,今天怎么
“龙小凌,你怎么还不起来嘿嘿该不会是尿床了吧”狐离对着龙凌坏笑,说道。
总是这样,6压不喜欢多话,哪怕心中是多么的疑惑不解,他都会把所有的疑惑不解都烂在肚子里。而狐离总是会直率的问出口,丝毫不顾忌什么。
有时候,龙凌想,相比于6压,狐离的生活是那么的简单幸福。龙凌甚至可以猜想,在青丘山狐离该是多么的横行无忌、占山称王。龙凌一直认为,相比于经历过那么不堪残忍的事情的6压,狐离的人生可以说平淡安好,并且会一直这样的平淡安好下去。
直到不久的将来,龙凌才现他错的是多么离谱。一切从一开始便已经注定,从狐颜把狐离送上玉泉山开始,从九尾一族计划参与巫妖之战开始,狐离和九尾一族的命运便已经注定。
对于狐离一直挂在嘴边的那句话“本座是迟早要成为狐帝的”,无论是狐颜还是龙凌都未把它当真,都只是当他是小孩子的一时童言。只是谁都没想到,后来狐离会用那般惨烈的方式登上帝位,一路踏着鲜血与骸骨登上那高高在上的带着最恶毒的诅咒的帝位。
龙凌转动眼珠子瞟了他一眼,语气不屑道“你以为我是你”
“我怎么了”依然是那么容易就被激怒的狐离气得跳脚,语气不高兴的说道“我才没有尿过床”
龙凌慢吞吞的从床上爬起,叠被子,语气懒洋洋道“是吗”
“当然是的”狐离高傲的扬起头,语气不容置疑道。
对此,龙凌只是面无表情的“呵呵”了两声。
“”狐离觉得他被嘲笑了,被嘲笑了
他顿时怒气冲冲的张口想要挽回他的面子,只是还未说话就被6压打断了。
“还有一刻钟早课就要开始了,你们可以再慢一点,好看的:。”6压皱眉声音不悦道。
“”尚且还坐在床上穿着雪白的里衣、什么事情也没动手做的狐离立马惊悚了,一个打滚下了床,动作极为迅的叠着被子。
就在刚才狐离嘲笑龙凌的那段时间里,龙凌早已经叠好被子、穿好衣服了,他双手抱胸一脸嘲笑的表情站在狐离的身后,语气特别欠扁的说道“别急啊慢慢来,你还可以继续和我来聊下天扯个蛋的。”
“哼”狐离闻言满脸不高兴的哼了一声,却是没空再和他继续斗嘴了。在这玉泉山里,狐离最怕也是唯一怕的人便是玉鼎真人,每日清晨他们都要前往三省殿内随玉鼎真人打坐做早课。这个时间段是万万不能迟到的,要知道玉鼎真人是最重视规矩礼仪的,迟到在他看来是件无法饶恕的性质非常恶劣严重的事情每一个为人师表的老师,都希望自己的弟子是一个勤于好学、努力上进的好学生,而不是一个懒惰贪玩连上课都会迟到的坏学生。
虽然三人之中唯有龙凌是玉鼎真人的弟子,早在6压和狐离来到玉泉山之前,龙凌他每日早晨便都要随玉鼎真人打坐修炼做早课。6压和狐离来到玉泉山的第二天的早上,龙凌带他们一起去了三省殿内打坐做早课,玉鼎真人对此并未表任何意见,没有反对也没有答应。龙凌就把他的沉默当成了是默许,自此6压和狐离便开始了跟随玉鼎真人打坐修炼的每日必备的课程。
这样的情况却是妖皇帝俊和狐颜所喜闻乐见的,即便是6压和狐离和玉鼎真人没有师徒之名,但是有了这份传道授课的情分,日后玉鼎真人也会照拂他们一二。
6压从龙凌的身边走过,语气淡淡地说道“你也可以再继续站在这磨蹭下去”
“”龙凌立马转身端起木盘出去打水洗脸了,他现今天的6压杀伤力好强大句句话直戳人心口,刀刀致命
最终,在离早课开始的前一分钟,龙凌、6压和狐离三人成功的抵达了三省殿内。
玉鼎真人早已经坐在了上位的团蒲上,闭眼静静地打坐。即便是当龙凌他们三人进来的时候,玉鼎真人也依旧是闭着眼睛,神色丝毫不变,宛如一座亘古不变的石雕。
龙凌、6压和狐离三人轻手轻脚地走了进去,不敢出一点大的声响,生怕惊扰了闭眼静坐中的玉鼎真人。三人各自坐到了自己的团蒲上,然后学着玉鼎真人的样子闭眼打坐。
今天的打坐,龙凌始终无法静下心来。从早上醒来的那一刻起,他的心里就在惦念着一件事,不,或许应该说惦念着一个人。昨夜龙阙不远万里的乘着夜色前来玉泉山,只是为了陪他睡一宿,天未亮便悄无声息的离开。这件事让他触动极大,他想能做出这样一件让人看来堪称荒唐可笑的事情的人,若不是心里极为想念、极为爱着另一个人,便是太过寂寞了。
龙凌觉得,龙阙这人或许是两者兼而有之吧
这一刻,龙凌心中升起了一股无法言语的感觉,他不知道他心里对于龙阙的感觉为何。是亲近,是敬畏,是害怕,是同情,是怜悯但是龙凌觉得对于龙阙那样一个高傲、万般不放在眼里的人来说,同情和怜悯这样的感情是不需要的。即便是跌落在了尘埃里,被打落了血肉筋骨,对那样一个强大偏执的人来说,也能毫不服输的再次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