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明霄腿长,三步并作两步追上去。然后俯下身子,在他膝盖上轻轻掸了两下,“裤子脏了疼不疼”
众所周知,裴明霄有洁癖。
而这个有洁癖的人正在替自己掸裤子。
姜宥刚攒起来一丢丢的怨气霎时消散,“不疼别啰嗦,我没那么娇气。”
外面太冷,不是说话的地方,二人赶紧回屋。
室内比外面好贴多了,在“裴叔叔”严格要求下,姜宥越来越熟练,很快贴完了一楼二楼。
这时李伯倒出空来,想帮帮忙。却见那两位一位指挥一位贴,默契度十足,他尝试了半天没能插进去手,遗憾地去切水果。
贴到四楼,裴明霄来了个电话,姜宥从他手中拿过胶水,示意他去一旁接。裴明霄走到栏杆前,差不多四十秒把事情处理完,回头只见自己房门上已经贴上了硕大的福字。
与其他房间的明显不同,镶着金粉铺成的金边,金灿灿、红彤彤,那叫一个喜庆。
他不喜欢往自己门上弄累赘的东西,看着碍眼,但已经贴完了,又不能当场撕下去,默默在心里盘算着明天早点起来处理掉它。
如果男生不乐意的话,就说胶水不够黏,自己掉的。
把锅甩给胶水,很好。
搞定春联,两人分别回房拯救已经被拜年信息淹没的手机。
因为要赶晚上回蜀地的飞机,年夜饭厨师做完的较早。家里只有三个人,裴明霄没拘泥于形式,让大家上桌趁热吃。
姜宥噬辣,鲜香麻辣的川菜是他的挚爱。裴明霄去地下酒窖选了瓶红酒,每个人小酌了既杯,热乎乎的年夜饭吃完,春晚也开始了。
滨城早已施行禁燃禁放,虽然别墅区内还能听到烟花爆竹的声音,但身为公民,要责任是遵纪守法,即使家里有别人送的烟花,他们也都没提,透过窗子看看别人家的,过过眼瘾足矣。
除了年夜饭和春晚,春节还有个大项目包饺子。
去年的饺子是李伯一手操持的,今年姜宥不打算闲着,也没想让裴明霄闲着,凑到正在调试环绕音箱的裴明霄身边,“李伯岁数大了,一直站着对腰不好,咱们帮他包饺子去呀。”
这人永远能找到令人无法拒绝的借口,三分钟后,高高在上的裴大总裁又被拉下凡间,进来厨房。
姜宥好歹会煮个面,身为根正苗红的富n代,裴明霄是实实在在的十指不沾阳春水。姜宥先跟李伯打招呼“李伯,我们来帮你啦”
然后从储物柜里找出一条新的围裙,走到裴明霄面前“低头。”
裴明霄应声低头。
姜宥把围裙套到他脖子上,又要求“抬手。”
裴明霄抬起双臂,姜宥拿着围裙两根系带,环住裴明霄的腰。
系到一半,他才意识到自己脑回路不太对。其实可以绕到后面去系的,没必要非得用这种,这种
类似于拥抱的姿势。
“小宥,”看到这一幕,李伯往上推推老花镜,“你耳朵不舒服吗好红啊”
裴明霄下巴被男生头顶蹭的痒痒的,闻言垂眸,正巧看到男生红透的耳尖。
姜宥手一抖,不小心系了个死结,“没什么,辣的吃多了。”
川菜果然名不虚传,吃的时候没见人耳朵红,吃完一个小时倒是后反劲了。也不知道是辣椒厉害,还是吃辣椒的人厉害。
裴明霄忍不住嗤了声。
侍候完裴大总裁,姜宥自己也套上围裙,开始和李伯学包饺子。
李伯把这当成小夫夫间的情趣,不觉得他们麻烦。从买这幢别墅开始,到现在六年,他一直跟在裴明霄身边,看惯了他的克制,也更乐于见他活的更有人情味儿一点。
可惜他出点是好的,耐不住身边有熊孩子。包了没几个饺子,姜宥现自己捏的褶不如裴明霄好看,想方设法开始捣乱,小眼睛瞄着人家,看人家捏褶就用手肘捅捅,或者故意往人家身上撞。
裴明霄哪能看不出他的小心思,在下次他撞过来时故意躲开。
于是姜宥从“撞”变成了“栽”,差点一脑袋扎进面盆,气的小脸皱成一团,抓起面粉
“啪”地拍到了裴明霄挽起袖子的手臂上。
手臂多出来一只白色大巴掌,洁癖症立刻作,裴明霄也抓起面粉要往姜宥身上拍。姜宥弯腰一躲,面粉没拍到胳膊上,灌了满满一脖子。
怒火彻底被点燃。
十分钟之后,厨房不再是那个厨房,人也不再是原来那三个人。
最惨的是李伯,他什么都没做,因为腿脚不如年轻人灵便,莫名其妙就成了老花猫。
剩下俩小花猫一只站在厨房中央,一只躲在中岛台后,虎视眈眈地互相对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