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只是接住。在她脚落地的那一刻,他就松开了她,抽离开来,远离了她一个身位。
云子衿站在原地,低着头。
她是一遍又一遍的告知自己,不能儿女情长,要理智。但她终究只是个十八岁的少女,她没有他那种老练与深沉,也做不到像他那样的收放自如。
她眼中有雾气。他的疏远和抽离,像一把刀,剜着她的心。
她没说话,悄悄的擦了一把脸,翻身上了桩。
理智告诉她,她一定要学有所成。
见她如此冷漠,他猛地转身,欲要离开。
但脚下的步子还没迈出,想到刚刚她的坠落,他迟疑了。
信守承诺这四个字,让他还是回了身。落在她一个身位之后。她进一步,他便走一步。
“度提上来,可以练书了。”
他声音很冷。
她听得出他言语中没有耐心。她也不想向他摇尾乞怜。
“你的承诺,已经兑现了。”她应了他的话。
她在赶他走。他是这么理解的。
无声的沉默,他在原地站了片刻,最终,转身离开。
她听着身后急促的步子渐行渐远,眼角的泪终是没忍住的滑落。
定格在木桩之上,她休整了许久,待到情绪稳定,才再度迈开了步子。
没了他的保护,她必须更加小心,谨慎。
接下来的几日,云子衿一门心思的练习,无心想其他。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和梨双一起出城去流川河边……
夙冥聿自那日起,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只是每日傍晚十分,那药浴会有人按时送来。
这天的傍晚,训练结束,流川河边,云子衿和夙悦榕聊着天。
“要我说,你就服个软,他就好了,他脾气我最了解了。”夙悦榕朝着河里打了个水漂。
云子衿看着那石子一起一落的划着水,思绪飘散“榕榕,我想搬去你那住,可以吗?”
夙悦榕一愣,回头看着她“你去我那儿住?我王兄知道了,会杀了我的。不成不成。”
云子衿沉默的低头“那你能帮我找一处地儿吗?我想搬出来。”
这几日她感觉的到夙冥聿对她的厌倦。她性子虽柔,但却不弱。之前她一直以为夙冥聿对她是真情居多,也就住下了,但是眼下,她知道了自己只是军饷的替代品,她心里自是无法接受。
相府里养出来的孤傲性子,哪里受的了寄人篱下,被人利用的感觉。
夙悦榕见她如此坚持,不免眼中一疼。她是把她当了朋友,她知晓,她在北境举目无亲。
“那成,我回去和母亲说说,你明日若是想来,就过来吧。”
“谢谢。”云子衿冲着她报以了感谢的笑容。
夙悦榕叹了口气,往回走着,时不时回头看着云子衿,总觉得是不是该为她做点什么……
云子衿站在河边,静静的看着流水呆,梨双站在她身后,也是如此……
“明玉?”
一个声音打断了云子衿,来人一身玄色长衣,身形宽阔壮硕,相较夙冥聿,他更显高壮。
粗眉大眼,间结辫,容貌刚毅。
云子衿回头看了他一眼,视线落在他的耳畔“怎得胡子没了?”
来人一笑,朝着她走来“刮了,是不是看起来更俊?”
听他这般说,云子衿笑了一下没接话,回正了视线。
明玉这个名字,是她随口一编的。因为他问她名字的时候,她正想着夙冥聿。便随口说道叫明玉。
他不问自答叫尔礼。
只不过这个尔礼看起来粗犷,说话却显雅致。
听她叫明玉,他开口就道“明眸璀璨,如玉无暇,人如其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