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娇。”
这时,虞不虏忽然开口唤了她一声。
虞娇有些不解地转过头来。
一刻钟后,城楼一角。
初春和醺的风,轻轻吹拂着虞娇的长与衣角,鬓间的玉蝶步摇也跟着一并微微晃动着。
手中抱着头盔的虞不虏,上上下下,仔仔细细打量着虞娇的模样。目光触及到她被亓殷养的微微泛粉的小脸,嘴角这才欣慰地扬起。
“好,爹爹看亓殷把你照顾得这般好,心里就放心多了。”
说话间,男子眼中升起一抹浓浓的愧疚,“娇娇,你没怪爹爹当日没第一时间将你从帝都接离,叫你吃了不少苦头吧”
“怎么会呢爹爹你胡说什么呢”
虞娇急忙打断道,别说她,包括原主,都从没责怪过虞不虏半句。
堂堂一军统领,岂是虞不虏想要离开就能随意离开的,她如何不能理解。
闻言,虞不虏的眼眸下意识一柔,随后将手中的头盔轻轻放在一侧的城墙上,然后伸手就从胸前掏出一方竹青色的帕子来。
几乎一看到这帕子,男子的眼底深处便立刻掠过一丝怀缅之色来。
当着虞娇的面,他便一点一点打开了手中的帕子,露出里头的一只碧莹润透的镯子来。
看见镯子,虞不虏不由得就抬起自己粗粝的手指在上头轻轻摩挲了下,便递到了虞娇的跟前。
“没想到,当初还朝哭着朝爹爹要糖吃的娇娇也长得这般大了,如今更是有了孩子,即将要嫁作他人妇了。这镯子,是你娘的遗物,是曾经你外祖母传给她的,说是让你娘一代一代的传下去。如今娇娇要成亲了,爹爹就代替娘亲将这镯子予你了,期冀我的娇娇要一生一世,平安喜乐,没病没灾。”
说话间,虞不虏拉起虞娇的手,不由分说地便将镯子给她戴上。
看着这样珍贵的镯子,和好到她不晓得该如何形容的虞不虏,虞娇的心头瞬间升起一片难言的不安来。
亓殷也就算了,可虞不虏是原主的父亲,他所有的爱包括这镯子要给予的人都该是原来的虞娇才是。
可迄今为止,她连原主去哪里了都不知道,这让虞娇控制不住地从心底里生出一股想要坦白的冲动来。
话都到嘴边了,内心的胆怯外加担忧虞不虏知道原主不见了会过分伤心痛苦,虞娇又忍了回去。
夜晚,虞娇躺在床上,又看了眼戴在手腕上的玉镯,也不晓得是对原主的愧疚心虚感作祟,还是这么久以来,第一次与亓殷并不处在同一个空间当中。
翻来覆去的,虞娇就是怎么也睡不着。
也不知道熬了多久,过分疲累的虞娇才终于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睡着之后,虞娇做了个奇怪又荒诞的梦。
梦里的她出现在一片白茫茫的空间里,遇到了一个与她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子,对方穿着她在现代买的衣服。
她说,她也叫虞娇,现在正待在她在现代的身体里。
她说,有神仙告诉她,两个人投胎一不小心投错了,现在才是回归正轨。
她说,因为虞娇之前从楼梯上摔下去一回,差点没了半条命,那个纠缠不休的相亲对象早已被人扭送到警局去了,可能要判刑。还有啊,她在医院昏迷了两三个月,醒来后又失忆了,可把她爸妈给吓得不轻,现在两个人要多顺着她就多顺着她,她过得还蛮舒心的。
她说,古代那个破地方,连肥宅快乐水都没有,还不能追剧追星,想要穿个露大腿的小裙子都不行,所以她是不准备回去了。
她说,她唯一舍不得的就是她爹,让虞娇好好孝顺她们的爹,别让他喝太多的酒,也别让他知道两个人换了,最后她祝福她过得幸福,就这样。
“哦对了,为了防止你醒来之后不相信我说的话,就将你去年暑假跟你室友她们去海南玩,买的闺蜜款黑曜石手链送给你吧”
穿着她新买的,一次都没穿过的牛仔连衣裙的女人,上前两步就把一串黑曜石手链塞进了虞娇的手中,随后冲着她笑眯眯的挥着手就消散在了白茫茫的空间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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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九重天上,姻缘树前。
一位须皆白的红衣老人哆嗦着手地指着眼前,定格在虞娇睡颜上的水光镜,气急败坏地看了身旁一位同样身穿红衣,头顶两只龙角,眉间一点红痣的三头身小萝莉一眼。
“你你你干什么身为神仙怎么可以随意连接两个时空,要是出了什么事你能负责吗”
“可你没看虞娇娇都不开心了内疚了吗她要是不开心了,影响到了姻缘金果的诞生,你能负责吗”
小萝莉跳起来,义正言辞道。
是的,姻缘金果。
虞娇不知道,她的这一场穿越基本来源于此。
跟凡间日益激烈的内卷差不多,九重天上的天庭因为神仙的寿命一个比一个长,又一个接一个地生孩子,偏偏天庭的工作岗位就这么多,老的还没退下去,下一辈,乃至于下下下下一辈都长大成人了,可不就卷起来了吗
这一卷引来了天庭各个岗位的改革。
包括牵红线的月老也不例外。
据说月老宫内,有一姻缘树,凡人包括各路妖魔鬼怪,甚至是神仙的姻缘都能在此树上寻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