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代的扬州盐商几乎垄断了当时全国的盐运业，可谓是腰缠万贯，富甲天下。”
讲台上，头略微有些白的中年讲师，用略带一些沉闷外加不紧不慢的语气讲道：
“为了满足盐商和上层社会的一些需要，养瘦马就成了一项暴利的投资，把家庭贫苦，容貌姣好的女孩买过来，花费不过十几贯钱，经过专人的调教培养，从歌舞琴画，梳妆打扮，到百般淫巧，待到培养成型以后，转手卖出，可赚到一千五百多两。”
“因为这些被贩卖到女孩家贫瘦弱，故此，养瘦马之名便由此而来。”
许可听课专心，一是因为对历史感兴趣，二也是要拿学分，不过，让他有些意外的是，旁边的宋恩妍，听得也格外认真。
“许可。”
“嗯？”
“给我靠一下。”
许可点了点头，弯下腰，帮宋恩妍的丝袜脚穿好了鞋子，宋恩妍收回了一双大长腿，身子一歪，轻轻靠在了许可的肩膀上。
“你们男人，可真是变态呢……”
听着讲台上的老师讲述着封建时代女性遭受的压迫，宋恩妍在许可耳边喃喃的说。
“没办法嘛。”
许可笑了笑。
“被卖给富人家庭做妓女，总好过被活活饿死吧。”
“嗯，做妓女挺好的。”
宋恩妍靠在许可的身上，拿出了自己的手机，从相册里打开一张照片，淡淡的说：
“许可，你觉得，这个女人好看么？”
许可闻言，低头看了一眼宋恩妍的手机屏幕。
屏幕上，说一个笑容灿烂，面容姣好的女孩，她穿着一件纯白色的衬衣，一头黑色长披肩，对着镜头，眼睛睁的圆圆的，至少表情上看起来是纯真无邪的。
“还行，一般吧。”
许可漫不经心地说：
“放在普通路人里面或许还算长得好看，不过，跟你比，那就差远了。”
“呵呵，是吗？”
宋恩妍轻笑道：
“她叫朱颜容，是我的初中同学，目前就读于传媒学院的音乐系，跟我们同级，目前，是她们那一届公认的系花哦~”
看着手机上女孩的照片，许可觉得有些奇怪，问：
“为什么跟我说这个？”
“因为，初中三年，一直霸凌我的人，就是她喔~”
听闻这话，许可略微有些吃惊。
还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不过仔细一看，确实，从面相的角度来讲，这个女孩的眼睛是那种三白眼，嘴唇薄，人中有点偏长，属于那种典型的阴狠刻薄的面相。
宋恩妍的语气里透着一股阴冷，继续说：
“她初中那会儿就会抽烟了，纹身，喝酒，打架，样样都来，早早地就和男人上过床，还打过胎。”
“但，就是这么一个浑身恶习，喜欢霸凌别人的太妹，到了高中，却被一大群男生奉为女神，追求者无数。”
“而她呢，对于她当年做的那些事情，完全没有受到过哪怕丁点的报应，相反，她过得可要比大多数人都要好。”
“我不知道她现在在大学里有多少金主，不过高中的时候，在我们那一届的艺术生里，她的名气可大了，我经常看到她放学有不同的豪车接送，经常收到陌生男人的贵重礼物什么的。”
“对了，我有关注她的微博，她现在整了容，在微博上也算是个小网红呢，每天晒各种名贵衣服，名牌包包，还有下午茶之类的。”
“明明本质上就是个妓女，可是她过得比大多数女孩都要好。”
许可闻言，无奈的叹了口气，说：
“我很想帮你声讨一下这种人，但，没办法，这就是社会的真实面目。”
“什么道德，什么品格，往往都是既得利益者制造出来驯服普通人的。”
“而实际上，越是那些没有底线，越是那些不遵守规则的人，往往能获得的更多。”
“我知道。”
宋恩妍靠在许可的肩膀上，双目无神地开着黑板，轻声说：
“这些道理，我很早的时候就知道了，用不着你再跟我讲一遍。”
“许可，我跟你说这些，是想问你个问题。”
“嗯？”
“就这种烂货，偏偏还被一大群男人当成女神供着，那你说，到底是我们女人比较贱，还是你们男人更贱？”
许可没说话，说真的，现在社会上这种现象确实太多了，很多缺乏阅历的男人，只要见到一个长相稍微出彩的女人，就总是喜欢把人家往特别好的地方想，然后自我矮化，觉得这种女神一定需要特别优秀的男人才追的到什么的，但实际上嘛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