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城,逼皇帝废后的呼声越来越高,同时,逼皇帝立皇太弟的呼声也与之不相上下。
所谓皇太弟,就是把皇帝的弟弟立为太子。本来这是很少见的情况,但谁让当今皇上一个活着的儿子也没有呢?偏偏亲弟弟很多!这就让别人有了可乘之机。
即使做了皇帝,也不能为所欲为,也会有许多麻烦缠身。而皇帝最擅长的,就是把自己的麻烦转嫁给手下的大臣们。
能者多劳。谁能力大,谁承受的麻烦就越多。
当今皇上信任霍潇,所以时时刻刻不忘了他,催他回都城的诏书几乎是一天一封。
催命符大概就是如此模样。
霍潇看完诏书,感到头疼,又把苏芽写的婚书取出来看。
狗爬的字,像虫子一样歪歪扭扭,偏偏被他看出了花来。欢喜的情绪冲淡了头疼,他靠到椅背上,闭眼假寐,手指轻敲书案,思量对策。
“国公爷,礼部右侍郎曹德宣来了!”
谢管家有点慌,一路小跑,进书房禀报。
霍潇睁眼,镇定地道:“你去迎他进来。”
谢管家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但他有点怕这个曹德宣。
因为他家国公爷是用刀剑在战场上杀敌,而这个曹德宣是用嘴皮子在身边杀人诛心。
在公事上,曹德宣曾气得一位老臣撞柱子,逼得两位臣子辞官。
在私事上,曹德宣先后有两任妻子上吊自尽。
尖酸刻薄的嘴皮子比刀剑更伤人!
偏偏这个尖酸刻薄的礼部右侍郎深得皇上重用。许多人既厌恶他,又不敢得罪他。
“曹大人,国公爷在书房等您。”谢管家客客气气地带路。
曹德宣环视整个庭院,冷声问:“为何张灯结彩,如此喜庆?”
谢管家张口结舌,想说实话,但又怕给国公爷添麻烦,纠结得舌头差点打结。“这……是因为……过年!春节!吉利!”
曹德宣出一声嗤笑,仿佛在嘲笑谢管家的愚蠢。
谢管家想死的心都有了,恨不得买块豆腐撞死自己。多说多错,他几乎不敢再说话了,幸好书房已经近在眼前。
“曹大人,请进。”
曹德宣跨过门槛,用咄咄逼人的目光看向霍潇,讥笑道:“护国公真是好清闲!”
霍潇本来是起身相迎,听闻这语气,直接就改变了主意,四平八稳地在书案前坐下,等着曹德宣给他施礼。
所谓官大一级压死人。何况霍潇是堂堂护国公,拥有世袭罔替的爵位和赫赫军功,区区一个三品右侍郎也敢在他面前放肆?
等曹德宣主动施礼之后,霍潇才起身虚回一礼。
“曹大人,请入座。”
谢管家小心翼翼地奉茶,然后带着一头冷汗,退到门外。
曹德宣又旧话重提:“满朝文武都焦头烂额,只有护国公清闲自在!下官真是佩服!”
霍潇好整以暇,回道:“曹大人官服整洁,乌纱帽崭新,脸上白白净净,哪里有焦头烂额?”
曹德宣咄咄逼人,道:“何必揣着明白装糊涂?我是奉皇上的旨意,前来请国公爷回都城的!不是来看人装疯卖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