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伺候了一刻,腿就有点软了,若是平时,李宿一定叫他退出去看着心烦,此刻却并非如此。
李宿一边吃茶,一边慢条斯理吃着御膳房呈上来的枣泥糕,还跟刘点评“不好吃,馅料苦,糖又太多,味道很怪。”
刘“”
刘“是,小的这就去训斥御膳房差人。”
李宿“不用。”
李宿吃了一块枣糕,还是觉得有点饿。
他顿了顿,对身边的贺天来吩咐几句,贺天来便冷着脸退了下去。
刘更慌了。
他站在雨花阁门口处,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脑子里一团浆糊,瞧着都快昏过去。
就在这里,李宿的声音响起“近来,孤的弟弟们是否经常进宫”
刘下意识回答“太子殿下公务繁忙,郡王殿下经常入宫陪伴。”
李宿垂下眼眸,吃了口茶。
“真是父慈子孝,令孤感动。”
刘这会儿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太孙殿下,求您饶小的一命。”
李宿眼神都不停留在刘身上。
此刻他甚至还分神想,还好他并非被太子教养长大。
否则,他身边人都是这般样子,实在太过可怕。
李宿轻叹一声“你起来吧,孤不会同父王说的。”
刘这才颤颤巍巍起身。
大抵是看他太过可怜,李宿打他“出去等吧,这里不用你伺候。”
刘便立即退了出去。
此刻的他才现,原来沉默寡言的太孙殿下是多么好伺候。
现在这般现在这般却令人打心底里敬畏。
难怪韩九爷爷总是扬着一张笑脸,可宫里头上上下下的小黄门却没有一个不怕他。
不是因为他的身份,而是笑里藏刀最为可怖。
李宿在雨花阁坐了片刻,贺天来便回来了。
“殿下,吩咐好了。”
李宿把茶碗放回桌上“嗯。”
“安慰好周姑姑了”
贺天来点头“姑姑已经开始忙着给小主准备玉容霜和新的大氅了。”
这精神头,想来也不会再哭哭啼啼,再为之前的事反复思量。
李宿垂下眼眸,沉吟片刻,道“知道了。”
李宿在雨花阁一坐就是半个时辰。
他不急不躁,也没脾气,甚至还从雨花阁的书架上选了一本话本,坐在床边安静读着。
贺天来经年伺候他,从小看他长大,最是能感受李宿的情绪。
这一次回宫,或者说从悬崖底下上来的时候,李宿的心态和情绪就舒缓了下来。
即便现在回宫,他也不再时时刻刻冷着脸,还有闲心吓唬小黄门。
太子刚搬来乾元宫,且有些名不正言不顺,他不方便直接使唤乾元宫原本的宫人,他也不敢用这些人,只得把东宫的心腹都调来。
但跟乾元宫相比,东宫太小了。
东宫的人手明显不够用,才会有刘这样的生手过来伺候李宿的蠢事生。
他们在此处说话,倒是可以不用如何避讳。
李宿道“姑姑倒是喜欢她。”
太子似乎确实很忙,李宿又等了一刻,才听到外面传来些微声响。
贺天来出去瞧了一眼,回来道“阁老们刚走,几位都到了。”
文渊阁大学士,亦被称为阁老,总共有五位。
这五人有一位是太子太傅,有两位曾经给太子上过课,当然也有两位是太孙的老师。
这五个人都进宫朝见太子,意义自然不一般。
李宿听到贺天来的话,便起身道“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