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玦余光扫了一眼那心虚到臊红的耳廓,他阖上平板,脸色看不出波澜。
沉默啊又是沉默。
亲弟弟的宠物猫都被他虐杀,他会被如何报复?
光洁大理石的桌面快被阮时乐目光凿穿了,他心跳也过劳似的突突跳动起来。
“那他吃饱了吗?”谢玦目光归于深沉,深邃中只留一点利光。
肚子空空的阮时乐,心灵福至,抬头试探道:“他说他在那边很饿,没吃饱。”
阮时乐刚说完,就闻到了厨房传来的香味。
阮时乐一闻到味儿,肚子更加饿了,饥饿失神中,他不会想到这非饭点怎么就恰好有吃的。谢玦叫他吃他就吃了。
阮时乐的脑子已经扑进了热腾腾的美食里,压根就没注意到谢玦的视线始终落在他眼里。
他面前摆了两碗粉,一碗是过桥米线一碗是螺蛳粉,两碗粉前面还摆了香葱蒜料辣椒油海鲜等小料。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谢玦更没有多余的好心。
阮时乐如果稍稍有脑子,他就应该知道谢玦又在试探他。
可谁叫他在末世饿死的呢,一看到吃的,他眼睛都看直了,抿着嘴角悄悄吞咽了下口水,然后端着螺蛳粉开始狂嗦粉。
香浓的热汤下喉,阮时乐饱受饥寒交迫的肚子终于迎来了暖春,卤鸭爪下肚,脆骨酥香,连骨头都没吐出来。
阮时乐吃的满足沉浸在飘然忘我的世界中,一旁谢玦打量的眼神逐渐浮现疑惑。
在阮时乐狠狠挖一碗香菜倒入过桥米线碗里,像是渺茫的希冀破碎,谢玦的眼神彻底变成了冰冷死寂。
冰封一片,无望无声的痛楚气氛刚蔓延在谢玦眼底,就被一声惬意舒缓的打嗝声刺破。
“嗝~”
阮时乐拿餐巾满足地擦嘴角,抬头就见谢玦脸色风雨欲来的阴沉。
吃饱喝足的阮时乐此时不慌不忙的把餐巾纸折叠丢进垃圾桶,他道,“谢总,你准备的螺蛳粉啊香菜啊什么的,都是你竹马讨厌的吧。”
谢玦嘴角紧绷不语。
阮时乐抿着鲜红餍足的唇瓣,吃饱的嗓子带着软糯懒散,有点无知无觉的撒娇和霸道。他道,“现在是我自己吃,当然吃我自己的口味啊。”
谢玦脸更阴了。
餐桌上残羹的汤碗、脸颊热得粉红的阮时乐,在谢玦眼底好像以枯萎的黑褐色凋零。
不会因为他的喜好口味不符合竹马就被炒鱿鱼吧。
阮时乐被盯的后脖子发毛,他双腿并拢双手放在膝盖上,瞅一眼谢玦软声确认道,“我不是他的替身啊,我是你的护工对吧。”
“虽然我和你竹马长的很像,但我不会做他替身的。”
谢玦冷笑,眸色更黑了。
“一百万。”
阮时乐被谢玦了然的神情看得头皮发麻。
可他此时不争气的为一百万疯狂心动,阮时乐双手交叉搅动着,废物的他咬牙道,“行,不过不能有情侣亲密行为。”
“两百万。”
“不行!这是底线没得商量!”阮时乐绷着脸,坚定道,“你再加价也不行!”
谢玦嗤笑一声,神情满满的鄙夷,看得阮时乐拳头都硬了。
然而谢玦开口说的话,让阮时乐耳膜嗡嗡的臊动。
“你是不是脑子有妄想症?很喜欢自导自演?”
“谁给你说你是他的替身?这是恶心他还是恶心我?”
“两百万是你恶心我的精神赔偿损失费。”
谢玦个头高,即使坐轮椅上视线还能俯视阮时乐,将阮时乐眼神发懵、怒气瞪圆的傻样净收眼底。
谢玦厌蠢,又阴鸷警告道:“你再提他一次,别怪我不客气。”
阮时乐怒了。
脸又羞又热,脸颊火辣辣的刺痛。
可气的是,阮时乐平常伶俐的嘴巴一句都怼不出来,一口气憋在胸口发酵气炸了。
要是不找替身,那原身就这么凑巧成了谢玦的贴身护工?
“行!”
“谁再提谁是王八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