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看向两个老人的目光都变了,仿佛他们是帮凶。
安思慧的公婆眼见不好,忙扯着嗓子强词夺理道,“在我们乡下,打老婆就是天经地义,这是我们家的事,大花二花,你们”
两人回头刚喊完两孙女,猛地尖叫,“别碰我们孙女,赶紧把人放下来”
原来魏大姐趁着季砺寒分散两老人的注意力,跟妇联的人打了个手势,就从后面出其不意抱起两小孩就走。
按照白娇的说法,把小孩抱走,两个老的自然跟着跑,大院对面就有招待所,把人引到招待所里门一关,管她们鸡飞狗跳要死要活,也都好解决了。
果然安思慧的公婆连滚带爬过来阻止,妇联的人左右胳膊一架,和颜悦色地劝说道,“这外面天寒地冻,你们不怕冻着,总得给孩子们着想,咱们到招待所暖和暖和,你们有什么诉求和想法都敞开说
群众这个时候也觉察出两老人的可恶之处,纷纷劝说道,“就是,有啥话不能坐下慢慢说,堵在大院门口算咋回事”
更有甚者批评道,“我们城里可不兴打老婆天经地义,还把人打到医院,你们儿子混账,你们不找你们儿子算账,有脸过来祸害人家长,还让两孩子跟着遭罪
“你们儿子那个德行还要啥老婆,放过人家一码吧”
安思慧俩公婆脸上一阵白一阵红,可也知道真被这么架着到了招待所,一切就都晚了。
两人豁出老脸,急着大喊,“大花二花,去了招待所你们就见不上你们妈了”
两孩子瞬间挣扎起来。
大花还算明事理,能听得进去话,二花却是个嫉恶如仇的,挣脱不开猛地朝魏大姐肩膀上咬了一口。
魏大姐忍着痛没敢松手,没想到这孩子转眼张开五个手指,就朝她脸上抓来。
幸好有人及时冲过来,一巴掌把那孩子打到了地上。
魏大姐站在原地,心有余悸。
原来殷妈带着安思慧过来了。
二花爬起来叫道,“姥,妈”
没人理会她。
安思慧从医院出来,由殷妈自行车载着过来,脸上耳朵上都缠着纱布,只露出来一只又肿又青的眼睛,手臂打着石膏挂在脖子上,浑身虚弱无力,连走都困难。
妇联的人过去忙把人扶住。
人们看着都不落忍,“造孽啊”
大花眼泪汪汪,抱着她的人把她放下来,就跑过去轻轻抱住她妈的腿,哽咽道,“是不是很疼啊
安思慧揉了揉她头顶,问她,“为什么跪在这儿”
大花道,“爷奶说跪在这儿才能见到妈。”
安思慧说,“我跟你爸不过了,你跟谁”
大花仿佛生怕被抛弃,抱住她哭道,“我跟妈,我不要跟爸,爸会打人”
安思慧看向二花。
二花眼里充满仇恨。
安思慧的公婆忙喊道,“二花,赶紧求求你妈别离开咱们家啊”
安思慧冲二花伸出手。
二花退后两步,“你敢跟我爸离婚,我就叫你一辈子后悔”
白娇察觉不对,推开车门就喊道,“季砺寒”
季砺寒几乎在二花话音没落完的时候就猛地动了起来,在二花转身奔向墙边,以头撞墙的那一瞬间,险险地从后背抓住了她。
人们都被这惊险一幕吓到脚软,不乏有人惊叫出声。
安思慧整个人如脱水般坐到了地面上。
殷妈也捂住了胸口,久久说不出话来。
安思慧公婆反而响亮地夸赞一句,“好样的,不愧是你爸的种”
所有人出离愤怒地看向这两个搅屎棍。
白娇已经下车,敏锐地感觉到什么,扭头就见对面公共汽车站牌底下,有个男的一直朝这边张望,行迹鬼祟。
白娇不着痕迹地找到小方。
小方一眼认出来,“就是他”
白娇交代,“叫两个身手好的把人抓过来”
耳边猛地再次传来惊呼。
她扭头就见季砺寒脸上多了几道血淋淋的血痕,简直触目惊心
而那个始作俑者,瞪着季砺寒满眼都是仇恨。
白娇从来没有这么憎恶过一个小孩,过来把人一把掀开,你去死吧。
或许畏惧她一瞬间表现出来的血口的丝毫不加掩饰的恶意,二花摔在地上也没有爬起来。
白娇把军大衣披季砺寒身上,从他口袋中掏出手绢按到了他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