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方一看这情形,就知道自家夫人要出手管事了,立马过去把大门一关,大马金刀地守在了那里。
白娇款款走到马小芬面前,娇声道,“这些都你家人吧,怎么,跟你家人合起来伙给我演双簧呢,以为人走了我就找不到你了是吧”
马帅军反应极快,赶忙就恳请道,“白姨,这些确实我们家人,但我们真的没演我们手头暂时也没啥钱,你看能不能宽限几天,等我们处理完家里的事”
白娇笑了笑,打断道,“宽限什么呀,这不正好你们家里人都在嘛,家人是干什么用的,不就是遇到困难的时候,能挺身而出帮助你们的人嘛,你们欠我才多少钱啊,大家一起凑凑总会够的。”
马帅军爷爷奶奶以及二叔听得一愣一愣。
他们开始还想着马小芬咋还欠人钱,她跟帅军不是卖鱼赚钱了吗,咋还能欠下人钱。
他们当然认得白娇,就之前坐着小汽车找上门那个,所以说人家找上门是叫还债的
还让他们一家人凑凑还债
这哪能行
几个人看马小芬瞬间瘟神似的,立马就松开她了,一副跟她不熟的样子。
也就马帅军他二叔还有点脑子,问道,“她欠你钱欠条呢,你拿过来给我看看。”
白娇穿一身长裙,还是时下最流行的红裙子,不过流行是流行,这颜色太艳丽,平常人再喜欢也不太敢穿出来。
她不仅敢穿出来,还坦然自若,那晚风轻轻吹来,掀起裙摆,露出来一截小腿,纤细笔直,肤若白雪。
马帅军他二叔脸红得不成样子,说完话就连对视的勇气都没有了。
白娇见怪不怪,轻轻挑了挑眉,迟疑道,“欠条啊”
马帅军脸上闪过一丝焦虑,本来就是诨他们的,哪来的欠条,白姨总不能凭空变出来一张吧,这接下来又该怎么办
他到底年少,心如鼓擂,手心也不由攥了一把汗。
结果忽然就听白娇说,“小方,车上有纸笔印泥就都给我拿来。”
小方得令立马跑出去了,没一会儿就把东西全拿过来了。
白娇抬抬下巴。
小方把纸笔给了马帅军,他这种常年在领导身边工作的人,那是人精中的人精,察言观色以及反应能力都不是寻常人能比的,刚才得令的时候没明白怎么回事,印泥一拿到手就全都明白了。
他不忘提醒,“写吧。”
写吧
马帅军一下全身的血液往头上涌,人都激动得有些眩晕,白姨让他当场写一张欠条
对啊,没有的东西变不出来,那就当场给它制造出来
他刷刷几下就写好了,还专门写了两张,再接过小方递来的印泥分别按了手印,同时让他小姨也按了手印。
两人这下就真的有欠债了
他们家里人不帮忙还债,今天就谁也别想把他们两人带走
他爷奶以及小叔都看傻了眼,竟然还能这么操作
他们怒目而视,“你们,你们耍无赖”
白娇冷下脸,“无赖”
她转头叫小方,“去最近的派出所报案,让他们看看这欠条的真伪,再给这些人科普一下我收债的合法性。”
谁都知道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不论这欠条怎么来的,它就是能证明双方具有借贷关系。
没有将资金交付给当事人,借贷关系没有真正生效
马帅军和马小芬傻了才会承认。
他们一准咬死了就是借了,只不过欠条后补的。
马帅军他爷奶以及二叔还能不明白这个道理,他们气势汹汹了半天,也没有任何办法
假使今天面对的是个普通人,他们或许继续闹下去,说不准强行抢过欠条撕毁,但偏偏面对的是白娇,她长相出众,穿着打扮不一般,还坐着小汽车,配着司机,谁知道到底什么来路了,他们敢随随便便招惹吗
不敢。
所以只能忍着气走了。
几人一走,马小芬就蹲下来捂着脸哭了。
马帅军忙安慰她。
白娇这才知道马小芬的身世,原来她还有个年长自己几岁的姐姐,两人小时候失去家人被马帅军爷爷奶奶收养的,后来长大,马帅军爷爷奶奶就让她姐姐嫁给了他们家的大儿子,也就是马帅军的爸爸,至于马小芬,就等着让她嫁给他们小儿子,也就是马帅军那个二叔。
马小芬不想嫁,但身不由己,幸好赶上上山下乡,马帅军的爷爷奶不想让小儿子受那个苦,但那时候家家户户必须出一个人。
马小芬就那么去了兵团。
她再回来已经几年后了,回来后马帅军的爸爸和她姐姐两个人在厂里出了事故已经双双没了,而她在兵团跟一个男人相知相识相爱相守,再到返城对方要回沿海大城市,跟她一刀两断。
她内心伤痛可想而知,暂时不想考虑结婚的事,更不用说答应马帅军他爷爷奶奶,嫁给马帅军他二叔。
这时候再加上成了待业青年,四处找不到工作,挣不回来一分钱,全家对她更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矛盾彻底爆就在上个月。
马帅军从纱门帘生意里整整分了四百块钱,他跟马小芬这个小姨,也可以说是小姑,感情深厚,知道她在家里很不好过,一拿到钱就全部偷偷给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