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气不错,她将茜茜送到主屋客厅的时候,岳心梅正好跟沈鹤在一起聊天。
沈鹤倒是大方地跟子欣打了招呼,就去了书房,而岳心梅则感到有些奇怪。
因为子欣往常都是将茜茜送到就走,连主屋都很少来,今天却是一反常态。
子欣走到沙前,坐了下来。她提起电脑下乡助学项目进展顺利,夸赞道,“我听说,这个项目最开始就是岳阿姨的主意呢!现在进展这么顺利,可见上天也觉得是善举,希望能成全阿姨的一片好心呢!”
岳心梅客套地应和着,“我也是临时想到罢了,没想到到基金会一提,大家都觉得不错!也是大家一起使劲,这个事情最后才办得成。”
“阿姨太客气了,”子欣微笑道,“一般人也不是都有这个心的!还是岳家一向乐善好施,之前又有志远计划打底,所以阿姨才能随时都有灵感!”
岳心梅脸上的表情却有点不自然了,她低头整理衣襟,并不打算搭话。
子欣看着她领口上那颗璀璨的蓝宝石,称赞道,“这一颗蓝宝,刻度大,净度高,阿姨又肌肤如雪,用它来陪衬是再好不过的了!”
她又凑近了看看,“我记得,阿姨有件购自米兰的蓝色裙子,天凉了也可以做外套,那个蓝色跟这个蓝色,层次深浅不同,搭上去应该很好看。”
岳心梅“呵”了一声,“你现在不做沈氏的媳妇了,衣着品味倒是上来了!以前劝你好好打扮着,你是怎么也不肯的。”
子欣一点也不生气,她笑眯眯道,“是啊!现在订婚以后,需要出席的各种正式场合不少,这才想起您的苦心呢!正好,前段时间,我的未婚夫也松了我一套蓝宝石的饰,我想着搭配那条蓝裙子正好,我最近有个宴会,还想跟阿姨借一下呢?不知道方便么?”
岳心梅保养得很好,加上身量也跟子欣差不多,所以她的衣服基本上子欣都能穿。
只听岳心梅不慌不忙道,“这可真是不巧,裙子送去干洗了!”
“那没事,宴会要到下个月呢!我可以等着,什么时候洗好了您再借我都行!”
岳心梅有点不高兴了,冯子欣脸皮怎么也变这么厚了?
她冷笑了一下,“那恐怕要让你好等了,我那天穿着出去,被猫咪在衣服上抓了一下!你也知道,那条裙子的布料和织法,国内都没有!修补的人说了,他也得等着意大利那边的织物过来,才能开始修补!而且高级衣物,修补起来也没那么快,怕耽误了你在宴会上大放光彩!”
子欣还想说些什么,岳心梅已经索性站了起来,“我今天乏了,明天还约了郑太他们打牌!冯小姐,我就不多留你了!”说完她就自顾自地往楼上去了。
子欣对她的态度,倒是并不意外,她施施然地往外走去。
第二天一早,有人打来电话,是陈姐。
“少奶……,冯小姐,多谢你啊!我老伴的病,你给我的雪莲,起效果了!我老伴的情况现在好多了!”
子欣客气道,“哪里,我也是听说徐伯伯病了。也是他有福气、身体好,才能恢复得快。”
“你哪里知道,我们之前去了医院多少次,一点都没用!这次好不容易看个中医吧,一定要上好的雪莲做药引,药效才能最大的挥出来,要不是你及时送来,他可能还在天天躺在床上呢……”
子欣有点出神,这个上好的雪莲,还是乔女士从平城特意带来的特产。没想到现在她人没了,带来的东西反而派上了用场。
她还是听起茜茜说起,陈姐每天看起来愁眉苦脸的,好像是陈姐的丈夫生病了。
陈姐放小了音量,神神秘秘地对子欣说道,“还有哦,冯小姐,你猜对了!昨天你一走,太太就让她的心腹李姐去把一件衣服烧掉!让她拿到远远的南郊,当晚就要烧,烧了再扔到河里!”
子欣一阵紧张,“那,现在烧掉了吗?”
“嗐,李姐那个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仗着是太太的心腹,天天作威作福,把自己远房亲戚都往沈家塞,自己的事情也不好好做,都是推给别人干!让她大晚上跑那么远,她哪里愿意啊!她让自己的小跟班,也是远房亲戚,小吴去!那个小吴跟朋友约了喝酒呢,一直嘟嘟囔囔,怎么大晚上了还这么多事!正好我家小儿子听见了,他跟小吴的关系还行,我就让他去把这活儿揽过来了!你放心,衣服现在在我这里呢!”
子欣连声道,“陈姐,这件衣服事关重大!你千万别跟其他人说!你把衣服带着,我现在去找你!路上小心。”
她跟陈姐约在了一个平时人很少的市郊公园,离沈家和子欣的住处都很远。子欣没有开自己的车,而是叫了一辆出租车。为了保密起见,她戴上了帽子和口罩,穿着的也是样式很普遍的衣服。
到了之后,约好的地方没人。子欣正在左右看着,有人在身后拍了下她的肩膀。
子欣吓了一跳,回头一看是陈姐,一颗心才放下来。
陈姐将一个快递袋子递给她,“都在这里。”
子欣打开袋口扫了一眼,确实是那件蓝色的裙子。
她跟陈姐道了谢,明白此地不宜久留。又嘱咐陈姐不要直接回去,两个人才匆匆地分开了。
子欣在出租车上一直没有打开,真是巴不得瞬间就到家。好不容易回到家中,锁好了门,她才小心翼翼地将裙子拿了出来。现裙子的左边肩膀上,有一片撕拉的痕迹。她举起来模拟了一下高度,又看了看痕迹的形状和宽度,觉得怎么都不像猫咪撕扯出来的痕迹。
她也不敢多碰,又匆匆地包好了,就想拿去派出所。又想到要不要告诉沈安时一声,电话尚未接通,又其他人的电话打了过来,子欣一看是杨兴致。
“子欣,来接我…”他听起来醉醺醺的,明显是喝醉了。接着电话里传来另一个声音,“冯助理,杨总今天有个商务应酬,他喝了很多,我劝不住……他非要我给你电话,说让你来接他,不然他不走。”
是毕助理,只有他一直称呼子欣为冯助理,订婚前后都没有变过。
子欣叹了口气,杨兴致以前很少让自己醉成这样。一方面,他是老总,毕助理能帮他挡酒,二来也是因为他酒量好。
但是最近却常常醉醺醺的,也不知道是乔女士去世,对他的精神打击太大,还是因为沈氏的担子过多,事情过重。
“我马上去,地址我一下吧!”子欣问道。
她想了想,将裙子放在了衣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