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溪一愣。
心里意识到什么,但还是走了过去,伸手打开了盒子。
十块,五块,两块,一块,还有两毛,五毛,一毛的,更还有一堆硬币。
但最下面,也有好些张五十一百的。
这怕不是他所有的零花钱和积蓄了吧
林溪看着那一盒子钱心里一阵酸胀,再转头看他一脸桀骜不自然的小黑脸,又有些好笑,想笑一下,鼻子眼睛一酸,眼泪却差点滚出来。
她吸了吸鼻子,伸手盖上盒子,再在盒盖上摸了摸,情绪已经定了下来,回头冲陈野道“成了,咱们家再穷也不至于用你的钱,把你的钱用了,奶奶估计棺材板都压不住了。”
说着叹了口气,道,“这些都收起来,你在学校有时候急用再拿出来用。咱们还有好几百块呢,这两天日常花费和买衣服的钱怎么也够用了,缺的大钱你这也不顶事,就按原来说的干,就找租房预支,还要大张旗鼓的找他们预支,顺便再把周家人赶走,咱们再找个租客,这样应该就能一次性收到三个月的押金加一个月的租金了还有你梁大哥的那间房,也赶紧找租客租出去,再收三个月的押金一个月的租金,这样咱们就能有差不多五千多的收益,够咱们开学和花费的了”
陈野瞅他姐。
听他这么说也不坚持,转手就又把那装钱的盒子抱回去了。
林溪转而又好奇地问他“喂小野,你零花钱还挺多,怎么那么多啊我咋就没有。”
陈野非常鄙视地横她一眼“那是因为你蠢。”
钱不都送别人了吗
林溪是个说干就干的性子,既然决定了,就恨不得立马去做。
大概搞美术的就这样,因为灵感稍纵即逝,一有灵感出现,就要立马去画,通宵达旦也要把想要表达的东西在画纸和记录簿上记录下了。
虽然现在这完全是两码事。
但她现在也想做些什么,不让自己胡思乱想。
她拿来租客记录本子跟陈野商量这事。
虽然陈野还是个孩子,但对租客的情况可比她清楚多了。
而且这孩子也不是一般的孩子。
一楼三间房,住了梁肇成,赵北,还有一个叫方大富的中年人,看记录是在一家港资工厂里做管理工作。
二楼住了姚琴和另外一家四口。
一家四口丈夫李全妻子孙文淑,两个女儿惠惠桐桐,一个跟陈野一样,十一岁,还有一个八岁。李全在这边开了一家装修公司,这两年生意不错,就把妻子和两个女儿都从老家接了过来。
三楼就是张秀梅和周家一家人了。
这会儿是上班时间,整栋出租楼除了孙文淑和惠惠桐桐,应该就剩下张秀梅和周美珠周家宝了。
陈野说到李全孙文淑一家就鼻孔哼了声。
林溪问“怎么了”
“他们家现在跟周家那一家子亲热得很。”
顿了顿又道,“以前奶奶在的时候奶奶对他们那么好。”
林溪莞尔,但看小男孩有些戾气的脸又把笑容慢慢收回去了,道“那我去看看。”
“她要是说什么屁话,你可不要听,”
陈野道,“我妈死了才没几天,那个女人就带着孩子住到了我家,我家里那些姑姑堂姑婶婶,都劝我,说小野,你别不懂事,别跟你爸闹,你闹来闹去只能让你爸生厌,对你有什么好处你忍着点,好好跟那女人相处,不然吃亏的总是你自己,呵,我要是不闹,现在还有没有命在都不知道。”
那些姑姑堂姑婶婶,以前也是对他很好,跟他妈关系很亲密的亲戚。
可是他妈刚死,那个女人一进门,她们照样跟那个亲亲密密,笑眯眯地跟那个野种说话,就跟当初对他一样,甚至他看他们那么熟悉的样子,她们怕不是早就知道那个女人和那野种的事了。
林溪摸摸他的脑袋,心有些紧缩的疼。
她有很多话想说,可最后只低声说了一句,道“小野,我们一定都会活得很好的。”
大白天的,阳光亮得刺眼。
整栋出租楼也没什么人了,林溪睡了个午觉,就去了出租楼找二楼的孙文淑。
她也没抱太大期望,只要能推动进程就行了。
想到他们家有两小姑娘,林溪还特地把昨天买的大紫葡萄给洗了一串,拿了盒子装着带上了,又从自己的梳妆盒里拿了一串米粒大小的珍珠项链,一串亮晶晶的蓝色玻璃珠子,小姑娘们肯定都喜欢这东西,就算不戴,拿着串珠也可以,决定拿了送给两小姑娘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