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福道:「阿姆和爹爹別聽村里說,閔羅不像村里傳的那些,他拳法特別厲害,啟南說今晚看到他和一個壯漢對打,幾下功夫就把人給打倒了。」
「啟家兄弟也是這幾天才到鎮上去工作的,那個工作是閔羅給他們找的,再加上他們家隔的近,所以三人關係也好,中午都是一起吃飯的。」
季福還是第一次說這麼多的話,等忙完轉頭就看到大家都看著他,他頓時窘了一下,「我、我這也是路上聽他們說的。」
嵇母道:「真有這麼大轉變?我之前見過那閔家漢子,衣服髒兮兮的,一身混混氣,今天天色黑,倒是沒怎麼看清人。」
他說完看向自己家兒子,嵇莊嗤笑一聲,「一般般,別看他來拳館幹活,但還是那老樣子。」
季福皺眉,顯然嵇母也相信嵇莊的話,便說起之前村里是怎麼說閔羅的閒話來。
兩家在季福坐了一會兒也就都告辭了。
剛剛季阿姆就看到季福臉上的不悅,他便把晚飯熱好後,一家人坐在一起,邊吃邊聊。
季阿姆問:「我見你剛剛好像不是很同意嵇莊說的話,閔家漢子真改了?」
季福想起了之前去挖筍子的那些人,便一個個名字往外冒,「就算你不信我,也可以問問這些人,上次我們還一起上山挖筍的。」
季漢子道:「你再給我們仔細說說,俗話說的好,三歲看到老,這十幾歲了還會改性子?」
「其實我第一次見到他實在縣裡的擂台上,他那個時候被打的可慘了,還昏在地上了,但後來他又爬起來了,還打敗了那個比他還高還壯很多的漢子,贏了五兩銀子。我猜他定是在昏倒那個時候想了很多,才會想著要改過自吧。」
季福把在路上啟南說的再說了一遍:「其實啟家和閔家之前也不熟,主要是閔獵戶在山上摔斷了腿,閔漢子要去鎮上找活,家裡沒有人照顧閔獵戶就請了啟嬸子去照顧閔獵戶,還給了錢,這才讓啟嬸子去了。」
「就這樣一來二去啟家和閔家就熟絡起來。」
「出錢請啟娘子去照顧他娘?!」季阿姆吃驚。
季福點點頭,「是啟南他親口說的,他哥哥也沒有反對。」
兩個大人知道要是像季福說的這樣的話,那給的錢估計還不少。
季漢子道:「挺好的,閔家要是靠閔獵戶一個人支撐撐不了多久的,如今閔漢子起來了,閔家也會好過一些。」
季福也點點頭,隨後想起嵇莊來,他皺著眉頭道:「這幾天總覺得嵇莊在閔羅面前陰陽怪氣的,我覺得他瞧不起閔羅他們。」
季阿姆給兒子夾了一塊豆腐,「不是我說,我他今天這事我就覺得很不是滋味,我們這些年都把他當成自家孩子看待,他到時候好,一個沒戴蓑衣就把我們哥兒扔在鎮上,完全不擔心一個哥兒路上回來安不安全,這還不如剛剛那三個小漢子。」
「當初去鎮裡,我就反對的,嵇莊當時就給我保證說會好好照顧你的,但現在,到底誰照顧誰?」
*
啟家兄弟和荊行這邊家還好並不是很擔心三個漢子。
閔母就剛開始還怕荊行被人打,但後來想到他還教人武術,心裡也就不擔心了,都是十五六七的小漢子,再說兩家都沒有回來,估計是在一起的。
啟東他們回來也就被叮囑一句「以後早點回來,要是過了飯點,我們就開吃不等你們倆了。」
而在閔家,荊行退掉外面的蓑衣反而讓閔母不用等他。
這雨又下來一夜,翌日清晨也沒有停下,好些低平的路都有了大大小小的水塘,路還滑,一不小心摔上一跤那就是渾身都髒的那種。
荊行他們又在村口見到嵇莊和季福他們,荊行此時才看清季福穿著蓑衣戴著蓑帽的樣子,小小的一個,因為蓑衣笨重,人走路也笨拙了幾分。
因為啟東兩兄弟是感覺出來閔羅不喜歡嵇莊,他們也跟著荊行走在兩人後面。
但季福昨晚被他們送回去,他今天出門的時候阿姆讓他拎了一些吃的給這三個小漢子。
荊行接過吃食時手指不小心碰到小哥兒的手指,冰冰涼涼的,一看就是體寒那種。
兩方人又走到了一起。
「要不以後下雨天我們就去粗村長家牛車用一用,這路實在是難走!」啟南道,「小心腳滑,坑多水塘也多,走到鎮上下面鞋子和褲腳都要髒透了。」
他話音剛落,前面就有一個大水塘等著他,最後眾人還是踩上人家田埂繞路過這個大水塘的。
一路上季福都是走的小心翼翼,鞋子已經沒眼看了,他就提著褲腳,避免到時候褲腳上也都是泥點子。
荊行見啟東兩兄弟都有些狼狽,道:「要是這樣的下雨天,咱們就去坐村長家的牛車。」
啟南狠狠贊同了,「我和哥都是在酒樓工作,穿的乾淨整潔些才好。」
季福也小幅度點點頭,他雖然是在麵館當帳房學徒,剛出老闆娘相中他就是看中他乾淨。
嵇莊昨晚就聽到季福說閔羅被留下來和一個壯漢對打,結果還打贏了,這根本不給他任何嘲諷閔羅的機會,嵇莊昨晚睡覺心情都是不好的,現在見到荊行臉上沒有一點傷,心裡更是不爽。
而啟東和啟南又開始講昨晚看到荊行進行的厲害的打鬥,啟南已經成為荊行的迷弟,此刻立馬把荊行夸的宛如武神下凡,聽的荊行都離他們遠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