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悲痛的医治直到夜幕降临,方才得以结束。
二枋几人疲惫不堪,又如行尸走肉一般从三枋的院子走回二枋枋院。
月氏青在救治结束后知道了道山重一事,便再也忍不住,开始呜咽起来。
堂溪微此刻双眼红肿的走在前头。
在踏入枋院内的那一刻,她突然像是见到了什么一般,肩膀瞬间僵硬住。
她顿了一会,而后她向前跑去,一边跑又一边喊道:“炀喜!炀喜!”
随着堂溪微往前跑去,其余四人也全部清醒过来。
此刻四人,直立成一排,看见了院内倒在地上的炀喜。
炀喜手边,还有一把带血的匕。
炀喜的的头、衣裙早就被鲜血浸染。
炀喜的鲜血,从枋院的这头,流到枋院的那头。
堂溪微跪在地上,探了探炀喜的呼吸。
南荣祈立马跑去三枋请来太医。
却不知道,月氏青这个懂医术的人,已经知道炀喜救不回来了。
堂溪微疯狂的捶打着自己。
她疯了一样不同的扇着自己。
都是她的错,她不应该告炀喜,她不应该跟踪炀喜,她不应该揭炀喜。
若是她不曾揭穿炀喜,说不定她就还抱有“亲人能脱离凤临皇宫”的希望。
说不定她就不会死。
炀喜自从经历了半年前那场灭国灾难后,便就一直如同行尸走肉,她活着的唯一意义,就是把她的亲人救出凤临皇宫。
如果这层纸被捅破。
行尸走肉的身体突然被清醒的灵魂控制,那么她将清楚的知道这事不可能。
所以,她也就没有了活下去的意义。
国亡了,家破了,她怎么有勇气活下去。
她若是活下去,她该是哭着拖累活着的人,还是笑着忘记养育她的人?
她的灵魂和肉体,早就是一半在人间一半在地狱了。
九方月无力的阻止堂溪微的行为,她抱住了堂溪微,她哭着喊道:“这不是你的错……这不是你的错……”
柳下辞看着地上早已经没了血色的炀喜。
一时间不知道该哭哪件事。
几日后,观南阎被医治好了,只是暂时需要带着面具方能示人。
他如今坐在轿辇上,他已经不能再走路了。
三枋担心他会离开他们。
观南阎却说:“我不会离开你们的,我的腿如今已经这个样子了,肯定不能跟你们一起出任务了。
那我便就在枋院内等你们顺利完成任务,一个不少的回来吧。
正好每次三个枋都出去执行任务的时候,大人没有了人陪着,如此一来,我也好陪着大人。”
好在观南阎写的一手好字,他的日后,便就是一直留在枋院帮着辞西宋、松青照写写字。
道山重和炀喜的葬礼,就在书院内举行。
只不过装着炀喜的,是一口棺椁,而道山重,只有一个牌位。
那日,海鹤书院第一次办白事。
海鹤书院挂满了白灯笼。
二枋的南荣祈抱着炀喜的牌位在前,后面棺椁在后。
三枋的梧青秋抱着道山重的牌位,后面跟着三枋众人。
这个冬天,好像故去了好多人。
二月就要结束了。
那是冬天的最后一个月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