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人又不會摔了他,有什麼可怕的?」姬荀忍不住嘲諷。
她沒說什麼,牽著晏洄跟在後面。
一路安穩抵達,她立即下輦牽上人,悄聲詢問:「冷不冷?」
晏洄搖了搖頭:「還好。」
「殿裡暖和,將大氅脫了吧。」姬然脫了他的大氅,隨手掛起,牽著他坐下,一會兒提醒他抬腿,一會兒關懷他冷不冷。
姬荀臉色一沉再沉,在她問完餓不餓後,忍不住發作:「阿姐非要在我跟前如此嗎?」
她鎮定道:「我和駙馬在家就是如此,並非作態。」
「阿姐從前都未對我這樣細心過,阿姐就這樣喜歡他嗎?」姬荀有些失態,站起身,往前走了兩步,指著晏洄,「他一個殘廢,都不能自理,阿姐到底喜歡他什麼?還是阿姐就喜歡殘廢?」
「我喜歡他什麼與陛下無關,正如陛下喜歡什麼,我也不會幹涉。」
「你可以干涉的。」姬荀踉踉蹌蹌走來,雙手抓住她的肩,「阿姐你能干涉的,只要你說,我現下就將後宮全遣散了,從此往後,我只和阿姐在一起。」
「你鬆開她!」晏洄突然低斥一聲,推開姬荀,將身旁的人緊緊抱住護在懷裡。
第26章
姬荀也惱了,一把抓住姬然的手,怒道:「我和阿姐自娘胎里就在一塊兒了,你算個什麼東西,也配橫在我和阿姐中間?」
姬然要被這剪不斷理還亂的關係煩死了,她掙開手,帶著晏洄走遠了些:「你是一國之君,每日應該考慮的不是這些。」
「我是一國之君,阿姐是一國之君的姐姐,阿姐喜歡誰不好,為何要喜歡這亂臣賊子!」姬荀咬牙切齒,額上青筋凸起,「阿姐難道忘了老賊是如何對我們的了嗎!」
「小洄有眼疾,國公做的那些事他既未參與,也不知情,此事與他無關,不能怪在他頭上。」
姬荀仰頭笑了笑:「阿姐是覺得此事與他無關後才喜歡他,還是先喜歡他才覺得此事與他無關?」
「陛下是因我喜歡他而生氣,還是我喜歡任何一個人陛下都會生氣?」姬然深吸一口氣,儘量鎮定,「你要明白,你對我只是太過依賴,不算什麼感情,你若是再這樣,我往後再不會進宮了。」
「說來說去還是為了他,從前阿姐就算再討厭我這樣,也從未說過這樣的話。好,反正這天下也不是我的天下了,殺了他,也算是給先祖一個交代。」
姬然還未反應過來,姬荀便大步上前,拽住晏洄的衣領。
「你做什麼!你瘋了不成!」姬然擋在兩人中間,攔住姬荀,「國公這樣輕易同意這樁婚事,未必不是想用駙馬做棋子。若駙馬真出事,他便有了藉口,你還嫌局勢不夠亂嗎?」
他已在崩潰邊緣,什麼也聽不下:「我這皇帝當得如此窩囊,阿姐也要背我而去,我還有何好顧忌的?」
說罷,他一拳越過姬然頭頂砸在晏洄臉上,大罵一聲:「都是你這個殘廢,否則阿姐也不會這樣!」
姬然已經懵了,未來得及說話,就見晏洄也舉起拳頭往姬荀身上揮。
他畢竟是看不見,身體又不好,很快敗下陣來,被拳頭砸得一歪,要往地上摔去。
「夠了!都給我住手!」姬然快將人扶起,上前擋住姬荀,「你別再鬧了!」
「阿姐果真是向著他。」姬荀譏笑一聲。
「你明知他眼睛看不見,還要這樣下死手!你還是人嗎!」姬然用力搡了人一把。
姬荀沒有生氣,臉上露出病態的笑,緩緩抓住她的手,輕聲道:「阿姐,我不坐這皇位了,我們走好不好?去一個誰都不認識我們的地方,沒有人會知曉我們是誰,我們重開始。」
她別開眼,掙了掙,道:「我不喜歡你,即便和你沒有血緣關係,我也不喜歡你。」
「不,阿姐騙人。」姬荀捏住她的下巴,緊緊盯著她,想從她臉上看出什麼不同來。
她緩緩抬眸,眼中一片坦蕩。
姬荀臉上的笑僵了僵,掐住她下頜的手顫得厲害,喃喃反覆:「不可能,阿姐騙我,阿姐騙我……」
「你若不是我弟弟,我連看也不想看見你。」
他雙唇顫抖,忍了許久,沒能擠出一個好看的笑,眼淚從臉頰潸然而下。
「阿姐……」他垂頭,緩緩靠近。
姬然剛要躲,突然被人拉開。
眼前景象有一瞬間的模糊,她只看見一道銀光,站穩時,晏洄手裡的水果刀已劃破姬荀的手臂,有鮮血滲出,滴滴噠噠落在地毯上。
姬荀悶哼一聲,往後退了幾步。
晏洄似乎知曉自己得逞了,沒再動手,拿著刀子轉身快步走來,緊緊抱住她,輕聲道:「然然,別怕,別怕。」
她現在是挺怕的,但也不是怕姬荀,這怎麼就動上刀子了!
「賊子……」姬荀捂住手臂,惡狠狠盯住晏洄,高喊一聲,「來人,有刺客!」
門哐啷一聲,侍衛跨進殿門,一把抽出劍,亮得人眼睛發疼。
「慢著!」她也喊,「此事是場誤會,陛下不慎受傷,快去傳太醫。」
侍衛面面相覷,又見姬荀未說話,哐一聲收起劍應是,抱拳退下。
姬然急忙將晏洄按著坐下,摸摸他的頭,在他臉頰親一下,快解釋:「你把陛下傷得很重,我得去看看,你先自己乖乖坐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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