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橘年脸色有点怪怪的。
沈易北琢磨起来,这才觉得自己的话好像有点不对劲,“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就像护着柳姨娘那样护着你。”他对柳姨娘向来是对姐姐似的。
谢桔年点头道“侯爷的我明白,可有些话咱们澄清之前总得说清楚。”
沈易北只说好,说实在的,就原先谢橘年那骄横和粘人劲儿,他也受不了
谢橘年道“咱们就约法三章,第一,你我不得同房,这男女之事向来讲究个你情我愿,侯爷对我没有这个意思,我对侯爷没有这个意思,索性将这话先说清楚,免得到时候闹得两个人心里都不痛快。”
沈易北点头说好。
谢橘年又道“第二件事就是侯爷不得干涉我的私人生活,当然我也不会干涉侯爷的私人生活平时我想要出去走走散散心,就算是老祖宗、老夫人和夫人那边拦着,侯爷也得帮我说道说道,怎么样”
沈易北有些犹豫了,他是没打算和谢橘年同房,可万一谢金兰在外头给他戴一顶绿帽子了
之前他觉得谢橘年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可这段时间知道了顾玉的心思,又听周六和季七一直在他跟前说谢橘年的好话,他好歹也明白了,这谢橘年好像是个香勃勃
谢橘年一扫眼,就看穿了他的心思,从古至今这男人好像一直都很介意自己头顶上绿汪汪的一片,“侯爷放心,我向来是有分寸的,不会胡来的,就算是我要真的做了什么对不起侯爷的事,你觉得老夫人和夫人那边会放过我妈”
沈易北犹豫片刻,说了一声好,等着她说第三件事。
谢橘年早就在心里盘算好了,“这第三件事也是至关重要的一件事了,不管是现在还是以后,我和侯爷之间清清白白的,我自然也不会有什么儿子女儿来,到了老了身边也没个可以照料的人,要是侯爷活的比我久,我还能依靠依靠侯爷,。”
“可有些事情不好说,万一侯也比我死得早,死的比夫人死得早,那我可怎么办所以还请侯爷立下字据,等着你百年之后,要是我还活着的话,我要搬离长宁侯府,一个人到外头去住”
沈易北阴扫了她一眼,“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活到这么大,那些姨娘怕当家人死了,没人照顾她们得多,可像你这样,等着我死了,主动要搬出去的还是头一个了到时候你老了,搬去了外边,谁来照顾你”
“这话可不好说虽说这个年代没有火车、汽车和飞机不不,我是说这个年代安全系数虽然比较高,跟侯爷向来喜欢在外面骑马呀,划船啊,保不齐什么时候就嗝屁了,我得为自己打算打算难不成等着侯爷年纪轻轻死了,我还一辈子呆在长宁侯府中守寡”谢橘年看了一眼他,现他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只觉得自己这话好像也说得有些过了,好端端的哪有人咒别人英年早逝的,“不过这都是万一,我还是希望侯爷能够长命百岁的不过有些事情还是早做,打算的好,就当我给自己买了个养老保险”
“就算是侯爷到时候活到七老八十了,到时候这长宁侯府也是夫人儿子的,夫人哪里会给我好脸色我可不想憋屈一辈子的,更不想到了老了还要看夫人和邹姨娘脸色想想我就觉得可怕”
沈易北脸色铁青,说来说去,这人还是想他早点死
谢橘年也不等他开口说话,就要玳瑁将她早就拟定好的字据来,先按了印泥在上面按了手印,更是将那字据推到了沈易北跟前,“侯爷,请吧”
沈易北看着那上面歪歪扭扭的字,气得额头上青筋就爆出来了,亏着他原先还觉得谢橘年有几分可怜,怕谢橘年想不开可这个女人倒好,连自己所有的后路都已经想好了
不过他不知道的是,谢橘年想好的不仅仅只是后路,如今她虽答应了这门亲事,可是脑袋瓜子里无时无刻都在想着该怎么逃离长宁侯府。
谢橘年给他当妻都不愿意,更别说做侍妾了。
沈易北一咬牙,也跟着在上面按了手印。
谢橘年小心翼翼将那字据叠起来,交到了玳瑁手上好了,“多谢侯爷了,这样我也就能安安心心嫁到长宁侯府去了”
沈易北淡淡一笑,道“按理说这样的字据该是一式两份的,我手上怎么没有”
“侯爷还有什么字据”谢橘年有些纳闷。
沈易北舒舒服服靠在太师椅上,正色道“我为什么不要字据万一哪天你想明白了追着赶着要和我同房怎么办你这人素来没皮没脸惯了的,我可得留心些”
这这话也未免太伤人了些
谢橘年在心里把他狠狠骂了一顿,却还是笑吟吟吩咐玳瑁拿出笔墨纸砚来,“侯爷想写就写好了,要是有什么想加的也一起加上去,免得说我占了你的便宜”
沈易北拿起狼毫笔刷刷几下就写好了,那张字据和刚才他所看字据上面的条例是一模一样,甚至连位置都没有错分毫,不过在第二点上还是加了一条谢橘年得恪守本分,不得在外与男子勾三搭四。
到了最后,他将那字据往谢橘年跟前一推,淡淡道“按手印吧”
谢橘年盯着那上面的小楷,完全忽视了第二条加上去的内容,忍不住感叹道“你的字写的真好看,还有,你的记性可真好”
她只觉得沈易北这个人好像有些看不透,原来她只觉得沈易北不过是个流连风月的纨绔子弟,如今好像不是这么回事。
别的不说,顾玉和周六是什么身份,这京城之中像是和他们几个交好的人多了去了,为什么偏偏沈易北就能和他们称兄道弟
还有,这长宁侯府在京城之中算不上一等一的勋贵之家,可好歹也能说得上名的,这么多年,也一直没有落败下去,而且这长宁侯府的丫鬟越添越多,说明长宁侯府上是越过越好
因为这个问题,谢橘年还好好思量了一阵。
不过更引她深思的问题来了,顾玉来找她了,但顾玉并没有见她,只是将一个装着各式各样宝贝的红木箱子交给了管事,说要管事交给她的。
等着这红木箱子抬到芙蓉园的时候,谢橘年正在喝乌鸡汤,箱子一打开,差点就被呛着了。
玳瑁和合欢站在一旁,这些好东西别说是见过了,她们是连听都没听过。
还是珍珠在一旁指着里头的东西道“这是青白釉梅瓶两对,我在老祖宗屋子里见过,可这瓶子上面还烧了金丝,想必比老祖宗那儿的更闺中;这是金凤展翅烛台,这上面镶的是孔雀绿宝石,烛台托儿的纹路看起来也很精细;这是靶镜,这是白玉碗”
她越说越觉得这些东西太贵重了些,可看到红木箱子最下面却摆着一个四四方方的金丝楠木盒子,盒子上的花纹极讲究。
她一打开,却现这盒子里头一分为二,一边是红色、蓝色的宝石,颗颗都有这小拇指甲盖大小;至于另一边,则装着大拇指指甲般大小的黄色、粉色珍珠,颗颗晶莹剔透,成色极好,就这一盒子,只怕就价值连城了。
别说是珍珠了,就连谢橘年都吓到了,“这,这是怎么一回事就算是顾玉和沈易北关系好,可他要送东西也该送到沈易北那儿去,怎么送到我这儿来了是不是有人弄错了”
就算是已经到了深秋,此时的珍珠却被吓出了一身冷汗来了,“弄错倒是不至于,方才管事来找我,直说顾世子说了,这些东西是给你当嫁妆的。”
“当时管事也觉得纳闷,多问了两句,顾世子派来的人直说他和侯爷交好,之前又吃过你做的饭菜,以后免不得有接触的时候,这些小玩意就当做是给你添妆的可这些东西哪里是小玩意啊”
谢橘年不知道顾玉是什么意思,只正色道“将这些东西退到兴国公府去吧,无功不受禄,我和他也没什么交情,再者说,这东西实在太贵重了”
珍珠也极为赞同将东西送到兴国公府去。
可顾玉是派人捎过来一句话,“若是二姑娘不想要这些东西,丢了这些东西,我顾玉送出去的东西还没有收回来的道理”
谢橘年只好将这些东西收下了。
玳瑁喜的眼睛都看不见了,“姑娘,您说这些东西得值多少钱啊奴婢看,起码要值大几百两银子了”
她是穷惯了的,在她看来,这几百两银子已经是天文数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