迂回的办法有很多。
何必递刀把呢?
就算真的强逼着答应,事后这恨刺是种下了,对景时候,变成一根冷箭,射向自己,也不是不可能的。
“你自己心里有就好,娘没用,也不如你聪明,”看着成竹在胸的女儿,瓜尔佳氏满是惆怅。
以前她还担心,自己女儿聪慧够,就是转不过弯,性子也软。
如今…
暗暗叹息。
…
书房里,四爷见的客人,不是别人,正是姜晚晚的哥哥,如今的三等带刀侍卫,姜晚易。
“四王爷,不知奴才小妹,如今怎么样了?”姜晚易神色有些拘谨,眼里也满是担忧。
他常在宫里,对于四爷府的消息一概不知,今日本该在宫里当值,还是十四阿哥与他说了,他方急匆匆向上司备假。
得了准许,又进了琉璃厂,挑了件东西,这才紧赶上门求见。
四爷端起茶盏,看了他一眼,淡淡道:“已经好了,倒是多劳你出宫了。”
他心里还对之前姜晚易同十四阿哥三番两次上庄子,而耿耿与怀,
近乎一根刺卡在喉咙。
若非看在是姜晚晚亲哥,以及姜道选、瓜尔佳氏面上,即便不收拾个囫囵,也不会再管他。
姜晚易听出了四爷语气不妥,好在自己小妹没事了,也松了一口气,从怀中掏出一方朱红色欣长木盒,放在桌上,讪笑:“小妹无事就好,奴才知晓规矩,不敢相见,只求四王爷将这个小礼物替奴才带给妹妹,也算奴才一番心意。”
他估摸着四爷如此态度,应当是之前时不时同十四阿哥去了庄上找小妹的缘故。
心里多少有些心虚。
也很后悔。
当时初进宫,受了十四阿哥许多恩惠,不好推辞。
又想着不过是就当出宫散散心罢了,就没考虑那么多。
如今学了宫规,懂了规矩,就有些后怕。
明白了自己之前的确不像话。
倘有心人追究,一撸到底不说,还会连累自己阿玛。
故而,他现今形容举止,说话做事,都小心再小心了些。
见他拿出雕花刻纹的木盒,看盒子颇为精致,四爷就命苏培盛呈上。
打开一瞧,里头躺着一根紫罗兰的步摇。
步摇同体紫晶,线条流畅,细巧别致,其钗坠着五彩斑斓的小珠,很漂亮。
合上木盒,皱眉问道:“这步摇不便宜,你那儿来的银子?”
三等侍卫每月银钱不过六两有于。
一年到头,加上各处外水,也不过一百来两。
就是不吃不喝,也买不起这根步摇。
听四爷问话,姜晚易摸摸后脑,老实道:“奴才近两月,从阿哥所调去了北三所,所以有些油水,攒了几月,再加上俸禄,刚好够。”
北三所既是冷宫。
宫里犯了事儿或是遭了皇帝厌弃的嫔妃,大多是扔进这个地方。
冷宫虽是妃子谈之色变的地界儿,对侍卫则不然。
他们在这地方,天然处于顶端。
如有人探视、暗中吩咐照顾、又或者为了出口气。
只要不过分,闹出人命,收下孝敬后,他们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