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梨“哦”了一声,又弱弱问道:“那桐油浸过的石灰珠子,有什么说法吗?”
“那桐油侵过的石灰珠子颜色会从白色变成灰色,和青砖石阶一个颜色,并且其上附有桐油,踩上去就会很滑。”白露看了她一眼,替她解释。
“那不对啊,要是有石灰豆能看见啊。”雪梨不耻下问。
总不能只有一两颗吧。
那也太小气了。
“方才说过,那石灰豆与石阶一个颜色,若是将它们提前贴在地面,不是特意盯着地面,很难看出痕迹,而花盆底很硬,踩上去,珠子散开成了灰,就消散了。再加上泡过桐油,顺滑处比冰块毫不逊色…”白露好为人师,拆开了揉碎了,很有耐心。
费了半天口舌,雪梨总算懂了。
见屋内几人都很奇怪的看着自己,脸色微微一红,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
玉芙院气氛欢乐,另一边儿正院儿里,却很是凝滞。
西厢房,李氏痛苦的哭声、叫喊声、咒骂声接连传出屋外。
不时有丫鬟端着一盆又一盆血水匆匆出了门。
四爷单手背于身后,静静站立,脸上没有丝毫表情。
“啊~”
倏地,
随着一声大叫收尾,屋里喧闹了一阵儿。
而后,大门向两边拨开,福晋满是怜惜走了出门。
身后还跟着一位抱着裘袱的嬷嬷。
四爷看在眼里,双眸更加深邃了些,紧紧握了握拳。
“如何了?”他声音平静。
乌拉那拉氏从嬷嬷怀中抱出一个皮肤邹成一团的婴儿,靠近四爷,叹道:“是个男胎,只是…爷您自己瞧吧,臣妾不好说。”
四爷闻言,垂眸看去。
裘袱里的婴儿很小,只不过成年男子巴掌大。
皮肤呈青紫色,上面皱纹密布,较之正常婴儿肤色过于老气,仿佛没有生机,翻了皮的嘴唇开开合合,似要啼叫,就是出不了声儿。
收回目光,四爷眼里一丝伤感划过。
“给他选几个奶嬷嬷好生养着吧。”
他明白,这孩子八成不中用了。
“臣妾明白,这孩子也真真是可怜。”乌拉那拉氏语气带着心疼,生疏又满是怜爱的轻轻摇着。
四爷转身,看向众太医,吩咐领头之人:“张院判,等会儿里头收拾完了,再进去瞧瞧李侧福晋,现在先来看看这孩子。”
领头的张院判点头应了。
福晋抱着婴儿忙走过来。
张院判见婴儿这模样,心里就是一个咯噔。待伸出二指,搭上时,眉头就紧皱了起来。
片刻,收了手指,拱手一礼,欲言又止:“王爷、福晋…”
“无妨,说便是。”四爷轻轻一叹。
张院判这才凝重道:“观小阿哥胎气羸弱,脉象过于虚浮晦涩,似在娘胎就有不足之症,本就先天不足,又早产,伤了心脉,堵了六腑,瘀了五脏,生机渐消…”
“可有法子?”四爷抬手,打断了他的长篇大论。
“这…”
张院判低头:“王爷,恕卑职医术有限,不如唤来许太医,他对于儿科很是拿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