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数日过去,朝堂罕见的平静了下来,不复往日你攻我守,互相攻犴,
但明眼人都清楚,如今之所以两边都默契的停下来,不过是到了紧要关头,太子、索额图,与直郡王、明珠两党延续了数年的党争,就要分出胜负了。
“四爷,此时正好,趁着两方积蓄实力,您将这折子上给万岁爷,那可真是天时地利人和加身,不出几月就可显身扬名,否则要是错过时间,万岁爷怕是不会放您出京,到时您又得卷入风波了。”邬思道捋着胡须,神情郑重。
四爷眼底深处,阴晴不定。
背着手踱了几步,转过身沉声道:“先生以为,这场风波会有多大?太子与老大是否真的会分胜负?”
他总觉得不是那么简单。
延续了近十年的争斗,说停就停。
邬思道微微一笑:“四爷,这皇权相争自古有两种。一是君王手段不够,或是君王不在。此也是最血腥,最无情的。如唐时玄武门,胜者不留后患,灭绝一切。此暂且不细表。咱们就来说第二,也是符和当下情景。既…”
顿了顿,继续道:“皇帝在位,诸皇子、大臣都为棋子。既然为棋子,那么棋局的走向自然不是照着棋子所走,是胜、是和或是败,都在与执棋之人如何所想…”
“你是说太子、老大…”四爷转着扳指,目光有些复杂。
“不错!”邬思道点头:“当今刚过不惑,堪堪知非之年,并非没有掌控局势的能力,那为何会放任底下结党营私,两派争斗呢?我私以为,大阿哥与太子在其次,其真正的目的在于两位权相!”
四爷瞳孔微缩,紧锁的眉头向两边绽开:“所以,皇阿玛并未动过废立念头?”
他这些日子因身在局中,一叶障目,如今被邬思道一点拨,顿时豁然开朗,想明白了许多事。
“这么说来,那大哥,也是皇阿玛给太子磨刀用的?”四爷缓缓坐下,又徐徐道:“那么此刻,爷离京,是否过于仓促?毕竟太子…”
他明面上身为太子一党,若是太子胜利,他远在京外,不太适合。
“不不,恰恰太子不会输,您才正应该出去。”邬思道摇头,喝了口茶润了润喉:“您此时相比那两位势力太小,留在京城也得不到什么。相反若是出了京,到时两党分出胜负,朝堂权相被一扫而空。到时您携泼天之功回京。此时大阿哥实力大损,朝堂也失去了平衡,那么这时,四爷您则带着大功绩回了朝堂,又当如何?”
“万岁爷一定会重用您,而且是大重特重!”一旁默不作声的田文镜,此时神色满是振奋:“主子爷,时不我待,得快在两党继续攻犴时,得赶紧避开呀!”
四爷强压下眉梢扬起的欢喜,端起桌案茶盏,沉吟起来。
“主子?”
邬思道抬手,止住了田文镜,看向四爷,笑道:“听说您后院有一姜姓格格甚得您宠爱?”
“嗯?”
四爷收回思绪,抬眸:“怎么?”
邬思道一笑:“四爷,您离京之前,还得做一件事,那就是上折子给这位格格请封!”
“邬先生,这是为何?”四爷未开口,田文镜急了:“怎么此刻出这种馊主意啊?这不是让大家以为主子爷…
“昏了头了?”邬思道接茬,笑眯眯的看向四爷。
四爷“蹭”的一下起身,古井无波的眼底泛起浓浓地不悦。
邬思道一怔:“四爷?”
“不行!”四爷拧着眉,重新落坐。
他知道邬思道的意思,是要拿小狐狸做筏子,混淆视听、转移视线。
如此岂不是要让她背上污名?
哪怕是暂时的,也不成!
邬思道略加思索,反应过来,这位格格在四爷那儿怕是不一般。
心里难免暗暗奇怪。
以他的了解,四爷不该如此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