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黄昏与暮色已是密不可分,玉芙院的上空已调成了淡淡的黛色。
远处偶尔一声哟哟鹿鸣声、咕咕孔雀声,其中夹着清脆悦耳的仙鹤啼鸣,让这本是万籁俱寂的薄暮,倒添了几分“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的娴雅意味。
庭院里,两边长廊一个个屏气凝神,手捧菜肴的丫鬟、太监低眉垂从跨院出角门,又鱼贯而入到了大厅。
厅里四爷一脸闲适,端着白玉瓷盏小口抿着,不时展眉瞧一眼姜晚晚。
“爷,好漂亮呀。”姜晚晚打开面前的刻着彩霞的朱漆木盒,晶莹的美眸漾起惊讶。
只见两只一尺见方的盒子里,躺着一长一短,一圆一绺的两串珍珠项链、手链。
珍珠颗颗珠圆玉润,小拇指大小,透着茵光,雪白耀眼中呈现淡淡的粉红色。
拿在手心里,温润,细腻,圆滑,又带点儿微微的冰凉,强烈反差带来的深邃迷人,令她爱不释手。
“喜欢吗?”四爷嘴角微扬。
姜晚晚点着螓:“喜欢是喜欢,只是这好像不是普通珍珠呀。”
普通珍珠质地坚硬,触感虽同样光滑,却不细腻,入手甚至不如一些玻璃球。
四爷放下茶盏,左手拿起珍珠手链,右手握住他的柔荑,慢慢套着:“这是黑龙江进贡的东珠,不是南边的普通珍珠,自然是上好的。”
普通的玩意儿,又怎配得上小狐狸。
“东珠?”姜晚晚下意识抽回手:“爷,我只是一个格格,东珠是没资格戴的。”
即便是小东珠,那也是上了玉蝶的侧福晋才能拥有。
格格位份,私自戴东珠,追究起来…
一个大不敬都能扣上。
“戴着,爷允许你戴。”四爷摩挲着手腕,语气柔和。
见她还是担心,便抬起她的手,安慰似的吻了吻:“晚晚不必如此小心翼翼,在爷的府邸,你大可自在随心些。”
他的所有规矩,都已然在她身上打破了。
如今,他也不去纠结合不合规矩了,只想着她能每日过的舒心,便罢了。
“那人家想放火烧了四爷府行吗?”姜晚晚白了他一眼。
这男人光给她画大饼。
她都吃不下了。
真要如他所说,自在随心,当另一个李四儿,不说他以后怎么想,就宫里那些个高位,都不会放过她。
四爷被这潋滟风情的狐狸眼一勾,顿觉筋骨酥软,眼砀心迷。
不由掩饰的轻斥一声:“没规矩。”
小狐狸道行越深了,即使朝夕相处,也抵不过她一颦一眼。
“你瞧你瞧,这还没怎么呢,就挑我的刺,这以后还指不定如何呢,人家好可怜,呜呜。”姜晚晚嗓音娇嗔,委屈的别过头,巴掌大的俏脸满是楚楚可怜。
四爷神情一窒,心口突突的跳。
反应过来,不免又心疼,又好笑。
“真委屈了?”他蹲下身,唇角带着戏谑的笑意。
“哭了,哄不好的那种。”
软糯的声音传进耳里。
四爷扬起的唇角扩大了几分。
周围奴才们相视一眼,也不由满是笑意的低下了头。
心里都想着,原来私下里,自家格格和主子爷是这般相处的。
真好…
近处猫腰的苏培盛,心下也暗暗称赞。
啧…
难怪这位是在后院是独一份儿。
就这娇俏模样哟,他一太监心都化了,何况四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