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四爷为了补偿,或是真的动了心,接下来竟一连三日都歇在了明玉阁。
这几晚,四爷每日踏着夜色回府,几乎没怎么去正院,更不用说后院各处了。
就是平日有事,也不过是打小太监去询问。
刚开始,众人觉着姜格格虽然侍寝了,可也就那样,不过是四爷有几分新奇罢了。
可随着一日又一日,连续三晚明玉阁都叫了水。
府里反应过来了,这不就是“专宠”吗?
于是吃惊不已的后院都围绕这几日明玉阁的“专房之宠”议论了起来。
但不管如何讨论,都有了一个共识…那就是如今盛宠在身的姜格格是万万不能得罪的。
否则,前儿遭了殃的膳房总管就是榜样。
虽然那晚的内情不甚明了,但明眼人都知道必然与明玉阁脱不了干系。
对于后院这些下人来说,除开苏培盛一干前院管事,这四爷府,膳房管事那就是顶了天了,便是一般的格格轻易也是不敢得罪的。
可这样“顶天”的人物,十有八九是因为姜格格才被退了,这多吓人啊?
要知道,这退回内务府的太监可是下场凄惨的紧,而且是地位越高就越惨,脱层皮那都算是运气好了。
因此这几日还未到了饭点,膳房不仅早早的让人过来拿着例菜单子可着明玉阁挑,每次提膳时还打力士太监将食盒抬来明玉阁,就怕又惹得明玉阁不悦了。
…
府里下人都对明玉阁的专宠保持敬畏、惊骇,但各处的格格侍妾心里就很不是滋味了。
本来四爷进后院的日子就少,一个月进的勤了些,也不过是七八次,就这那福晋和侧福晋还得分去大半呢,剩下的才能轮到她们。
可这月才堪堪过半,这明玉阁满打满算就侍寝了四次,都顶得上过去一月的多半了。
她们呢?连四爷的影都还没见着。
这让格格侍妾们心里如何不嫉不怨?
但她们再如何怨恨,也不敢去伸手。
前儿那被罚的李侧福晋与换掉的刘管事就是例子。
于是都把目光看向了东小院李侧福晋那儿,都期待着指望侧福晋再次出手对上明玉阁的姜格格。
可东小院竟出乎她们意料的平静,没有一丝动静出来,仿佛已经认命似的。
这让她们失望的同时又转向了正院。
按理说,这后院出了个专房之宠的小妾,这不论那个府里的嫡福晋那都是万万忍受不了,并且十分头疼的吧?总会敲打一二吧?
可又让她们失望了…
福晋乌拉那拉氏丝毫不悦的表示没有不说,还派了宫里的贴身婢女青玉过来送来了许多赏赐与药材,一副体贴温和的嫡福晋气度。
眼见着福晋与侧福晋都没什么表示,也没有什么出手打压的意思,众人虽不甘,却也无可奈何,只得暗自压下心头的嫉妒。
有个别的甚至暗自嘲讽起了侧福晋李氏:前儿明玉阁姜格格不过才侍寝你就巴巴的派人又是截胡又是打压的,怎么这会子人家都已经连续五日的专宠了,你反倒是毫不在意了?
而李氏真的不在意吗?
不,她岂止是在意,简直恨的几欲狂了。
此时她屋里能摔碎的茶碗瓷器都摔碎了,就连琉璃瓦做的窗户都被她甩出去的东西砸的碎了一地。
“该死的贱人,该死的狐媚子!”李氏坐立不安的走来走去,银牙紧咬,胸口起伏。
一旁钱福贵,秋纹低着头噤若寒蝉,声音都下意识放缓了。
不远处秋玫眼含担忧走了上来,扶着她细声劝慰:“侧福晋,您不必如此生气,说句不好听的话,那姜氏那模样但凡是个男子就不会少宠的,主子爷虽不好女色,到底也是男子不是?”
这话让李氏听了眼睛刹那就变得红了,怒视着秋玫,一字一句道:“你这意思是本侧福晋长的不如她?”
“侧福晋…奴才不是这个意思,您听奴婢说。”秋纹小心搀着她坐下,又开口道“奴婢的意思是堵不如疏,面对姜氏那般的女子一味的打压阻拦反而会激起主子爷的好奇与怜惜,反而得不偿失。不如就暂时倒开手,隔岸观火。一则,那姜氏颜色虽是绝色拔尖,可再诱人的女子一旦男人放开了享用,过不了就会腻味不是?就像宫里,那绝色美人还少吗?可如今高位的那位又是光靠颜色好立主的?”
李氏闻言,本来心口燃烧的熊熊烈火听了秋玫此言,慢慢的就平息了不少,目光也有些若有所思:“还有吗?继续说。”
秋纹微微一笑,继续道:“二来,如今侧福晋您膝下孕有二阿哥弘时,三阿哥弘盼,二格格怀恪,而其他众人呢?除了宋格格有大格格莫雅琪,其他再也没有了,这就是优势。只要您安安稳稳的将二阿哥他们养大,这自然而然的就赢了,便是福晋到时也得低您一头。侧福晋若不信,可以看看宫里,现在立在妃位上的,掌握宫里权利的,那个不是有阿哥的?可见啊,在这后院子嗣才是一等一的。”
李氏双眼一亮:“你这话说的有些道理啊,是呀,如今这府里只有本侧福晋生下的阿哥,宋氏哪儿不过是个丫头,怎么能和我的弘时弘盼相比呢?”
接着又想起了什么,脸色又黑了下来,看向秋玫沉声道:“你说的固然有理,可那小贱人如此盛宠,想必很快就有了自己的子嗣!这眼下就这般近乎专宠,若再生下孩子,不管是男是女,本侧福晋在四爷心里岂不是要退一射之地了?若四爷再被那狐媚子迷惑,晋了侧福晋,自己到时又将立足何处?那狐媚子又不是个软柿子,难保不对本侧福晋下手!”
越想越觉得可能性非常大,不禁又气又急,又悲从中来,捏着手绢擦了擦眼角:“福晋自己生不出来,就想将那狐媚子抬出来与我作对,可她也不想想,那狐媚子是个好相与的?就不怕背负反噬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