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世箴不言语，只眼眸半眯，望着天边渐渐飘走的白云。
宋明言紧走两步逼问他“你既是想我帮你，自然要告诉我真正的缘由。你不说，我不会帮你的。”
何世箴沉默了很久没有说话。
就在宋明言以为他不会讲出来、打算放弃追问的时候。何世箴却是轻轻开了口“天璇。依你看，若她仅仅因为我只顾着征战不常陪着她，那她恼我有几分”
有几分
宋明言算了算，沉吟道“依她那脾气。不坑你几顿好吃的是绝对不会罢休的。”
“对。她会问我要好吃的，然后支使我去青龙那里弄点极寒冰川的花，再去西天之地偷些好吃的果儿。说不定还要问天帝要些新奇的宝器来玩玩。但是。”
何世箴忽地调转目光，直直地望着宋明言“你觉得以她的脾气，会恼我到生生世世都不愿意再见我吗。”
不会。
宋明言脑海中当先冒出来的便是这两个字。
虽然和她数万年前不过见过寥寥几次，而且离得很远。但是她和朱雀神君的事情，他还是有所耳闻的。
那对神仙眷侣，便是算遍整个天庭，也没有比他们更恩爱的了。
即便还没成亲。
满天庭的人也都知道朱雀神君姿容无双，心里头也只她一个。
她即便再恼朱雀神君，也断然不会对他如此绝情。
而她的脾气，身为星君的天璇多多少少也知道一些。
毕竟整个天庭里大大小小神仙都知道。
她小性子很多，但，大是大非分得非常清楚。
即便是不喜欢朱雀这样四处征战没办法陪她，她就算再气恼，也不至于会那么生气。
这一次，轮到宋明言沉默了。
不过，即使他不回答，这种沉默本身也表明了他的回答是怎样。
何世箴莞尔“她不会这样恨我的。我知道。但是，等我回来的时候，她已经不在了。没有谁知道她为什么这样决绝。你说，她就算再恨我，会不等我一等，便独自决然离去吗”
没有谁能体会到，他大胜而归，看到空荡荡的屋子和满室寂寥后，寻不到她的身影时，是个怎么样的心情。
从此再没有了她。
历经坎坷再相见，她已忘却前尘，不识他。
宋明言低头望着地上的石子儿。
春日天里，山边的石子儿被阳光照得亮亮的。偶尔的角度还会反出刺眼的光。
何世箴再问了一次“天璇。你说，我若这次再错过了，万一没有了下次。那该如何”
宋明言咬了咬牙，最终摇摇头“我，不知道。”
他明白。
何世箴要的不仅仅是她留在身边。
单单想这辈子禁锢住她，这太简单了。对于手眼通天的朱雀神君来说，没什么做不成的事情。
但是，何世箴明显想要她恢复如初。
不然的话，人生短短几十年过去，她不在了，就真的灰飞烟灭不存在了。
倘若她不在了
那么当年的事情到底是个什么情形，就谁也无法得知。
恐怕只能成为当年的她心中永远除不去的剧痛。
只有她知道，旁人不晓得。
说实话。
面对着这样的事实，宋明言真不知道是帮还是不帮的好。
帮，那么就得查当年血淋淋的事实。
结果怎么样谁也不得而知。
不帮，简直天理不容。
他都没脸回天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