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氏心细,高兴过后仔细一想才觉不对,方才孙儿写的是名字而不单纯只是姓氏。
“今日进学见李哥时,他擅自给起的名字。”
“这样说来,名字非先生取,当真?”
“你这老婆子,难道我还能骗你不成?”
凌大山内心感慨,他这孙儿确能折腾,给他带来太多惊喜,让他不相适应。
像今早,还有方才,真是个活宝。
“哦?乖孙自个起的?甚么名字,怎样的情形,可有寓意?”
梁氏一听是孙儿自己起的名,上了心似的刨根问底。
“具体我也不懂,他与李哥交谈甚欢,我虽在一旁,也不曾细听,明儿再问也不迟。”
“这也不懂,那也不懂,方才跑那么快做甚?不就是孙儿让人出乎意料吗,至于跑这般快。”
“你个妇人你懂甚。”
“我不懂,我不懂,你自己看得出奇又看不懂,被孙儿问道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便急忙找借口跑回这来。”
梁氏感慨万端,憋了一肚子话还未来得及问就被拽了回来,怼得他不敢出声。
“乖孙这般敏而好学,可不能埋没了他的天赋。”她喃喃自语道。
这边,杨氏也有同样的疑惑,他们方才正兴头上,还未来得及开口询问,就被叫了回来。
另一边,同样的场景。
“他爹,你回来这么早做甚,孩子们都还在外头呢?”
杨氏也是满脸疑惑,方才见公公走了,他也急急忙忙的拉着她走。
“啊哦,突然觉得今日身体甚是乏累,因而叫你回屋来帮忙捶捶背。”
凌大仁趴在床上,一副让自家媳妇按摩的姿势。
“哎,他爹,你说咱们儿是不是对学习这一方面很有天赋?”
杨氏没有搭理他,若有所思的她把话题转移到凌云身上。
“大概,也许是吧,毕竟是老子的种,天赋异禀也纯属常态。”
“不要脸,竟这般大言不惭,说到底还是从我肚子里掉下来的咧。”微眯了眯双眼,娇俏道。
眉心微动,很快又抿嘴一笑,“真是我的乖儿子,不仅乖,还聪慧,将来说不定不仅能光宗耀祖还能封侯拜相呢?”
杨氏幻想着,想得入迷,只见她嘴角笑吟吟,仿佛他儿子功成名就近在眼前。
“得了,别这般痴心妄想了,那小子现在方进学,你就想那长远的事。家里连吃饭仅能勉强糊口,如何光宗耀祖,封侯拜相。”
“娘不是说了吗,上学的银钱由她出,不需我们操心。”
“娘说是娘说,就算是出,把嫁妆赔完也不见得能供出个秀才来。你不见村里的李叔伯,到底是家境不错,一辈子到头来也只是个童生罢了。”
“那可如何是好,那可如何是好。”
杨氏心乱如麻,没有了方才的喜悦。
凌大仁见杨氏不知所措,不忍再刺激她,只是无奈地继续说道。
“我只是怕他以后读书不成,农活不会做,说亲都不好说,这不是毁了孩子吗?”
“种地难道比读书还重要?”杨氏的语气很不满。
“读书肯定是重中之重的事,但咱们家甚么个情形你又不是不知。四郎自幼疾病缠身,为了救治他左邻右舍,亲人都借了个遍。你忘了上亲戚家借钱,别人看咱那嘴脸,天杀的刀子也不过冰凉,人心的嘲讽实属让人心寒。”
“这些年负债累累,这才刚还清欠的银子,现在无债一身轻,日子刚有些好转。”
“再说一读书,读书那得是十几二十年的事啊,下面又有好几个野丫头嗷嗷待哺,家里怎么供得上?如果只是蒙学识字,倒是花费不大,往后真要科考的话,就要很多银钱了,你以为我不想,实在是没办法啊。”
凌大仁深深叹了口气,内心苦楚无法言说,满是无奈。
“暂且走一步算一步,倘若四郎真有那本事,砸锅卖铁供他也未尝不可。”
凌大仁目光如炬,散出锐利的眼神,一副豁出去的决心。
“也是,不过我相信四郎不会让我们失望的。”
杨氏一会喜一会忧,见自家丈夫如此这样,眼里又充满希冀。
屋里上演这番场景,凌云毫不知情,此时的他正开心得盯着姊妹们练习字咧。
对于他们的异样,凌云是有意识的,但他依然装作不知情,因为惊喜还在后头,要让他们习以为常才是重中之重。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天色渐暗,再写就要回屋点油灯了。
不过他家这种条件,他那里舍得,再说他这个年纪点油灯,不仅费油灯还对眼睛不好,还不如趁早睡觉。
简单的洗漱过后,凌云照常入睡,只有充裕的睡眠时间,第二天才精力充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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