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希琛盯着蹲在自己面前的少年，头顶上黏着蜘蛛网，满身脏兮兮的，脸上手上全是黑不溜秋的煤灰。
他从来没见过这么邋遢的人。
不过……
他摩挲了下指尖，蹙眉道：腰倒是挺软的……
程辞瞪了顾希琛几秒，深吸一口气，决定不和顾希琛计较，抬起头道：“大哥，怎么称呼啊？”
他一抬手，脸上几道鲜明的黑印子，仰头一笑活脱脱就是只小花猫。
“顾希琛。”
“好名字！”程辞赞叹了一句，一边四处打量着。
这里是工厂外围的某个小灶房，除了一口大锅和一堆木柴，一眼望去空荡荡的，屋子里除了地面上爬了几个丧尸，也就顾希琛一个人。
“顾哥，你也是被困在这……”
话音未落，只见顾希琛优雅的拿起旁边的保温杯，抿了一口，双手抱臂靠回了躺椅上。
这悠然自得的神态，给程辞一种仿佛在海边晒太阳的既视感。
声音戛然而止，程辞尴尬摸了摸鼻子。
“顾哥，你知道怎么从这里出去吗？”
“出去？”顾希琛似乎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浅浅勾了下唇，手指向墙边。
“那里有一个下水道，刚才有群蠢货从那钻出去了。”
程辞走过去，蹲在地上查看了下那个被打开的地下通道，又回头看了看顾希琛，思考了几秒走了回去，继续蹲在顾希琛身边。
“不走？”顾希琛这下倒是深感意外。
程辞猛的摇了摇头。
凭他这些年看片的经验来看，未知才是最恐怖的东西，谁知道这种阴暗潮湿的地下道有没有变异老鼠之类的。
况且，程辞总有一种特殊的直觉，待在顾希琛身边，比其他地方安全。
顾希琛扫了程辞两眼，指尖在扶椅上打着拍子，半晌闭上了眼睛。
程辞一看他拒绝交流的模样，立刻识趣的闭上了嘴巴。
不过，好渴啊……
他左右看了看，踮着脚尖到碗柜后面拿了个瓷碗，从水龙头下面接了点水喝。
刚咽下去两口，只听到“哐当”一声巨响。
头顶突然砸下重物，程辞只觉得自己背后掀起一阵灰尘。
程辞僵硬的转过身，正好和眼前同样满身煤灰的丧尸来了个四目相对。
“大哥，你要不要这么执着啊？”
程辞苦笑着，下一秒他手里的碗就被拍飞，丧尸两手抓住他的肩膀，张开血盆大口直袭他漂亮白皙的脖颈。
程辞面如死灰，就在他以为自己就要被咬死的时候，闭着眼睛睡觉的顾希琛突然睁开了双眼，手指轻轻一抬，那丧尸顿时被掀翻了出去。
被掀飞的丧尸撞上了墙壁，只见一根长长的竹筷正中眉心，竟是硬生生穿过了他的脑袋插进了石墙中。
程辞吓得双手捂住胸口，心脏“砰砰砰”地跳个不停。
不行，冷静，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