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泽宗在自己房间门口,却突然觉得自己此刻有点多余的尴尬。
明明房子是他的名字,脚底下的底板,甚至头顶上的灯都是他的,可这一下,他就是觉得自己是个多余的。
而更可怕的是,他这会儿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做。
于是他只能和莫诀两厢对望,三个人很尴尬的站成了一个三角形。
半晌,莫诀才紧紧的闭了一下眼睛,随后显得有些气恼——饶是他脾气再好,平时修养再高,压抑了这么久,好不容易得逞了,又给自己亲爹打断,都禁不起这么搞的。
莫诀无奈的说道,“爸,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荀泽宗这才挠了挠脸,干咳一声说道,“这不是……这不是突然想家了……”
一句话说的无比心酸,荀泽宗站在门口,可怜巴巴的看了一眼莫诀,随后摇了摇手里的一个看上去已经有些破旧的公仔,说道,“回来拿个东西再去医院。”
莫诀低头看了一眼。
那个公仔他记得,是荀泽宗五十五岁生日那天,荀觅送给他的。
小孩子送别人礼物的时候,往往想的最到的也就是玩具和好吃的,在他们看来,没有什么比这些更好的东西了。
他现在甚至还记得,当时的荀觅抱着荀泽宗软乎乎的大肚子不撒手,整个人都扑进去,却带着特别认真的口吻,跟荀泽宗时候,让小熊代替自己监督爸爸睡觉的口气。
莫诀的神色一松。
觉得警报解除,荀泽宗这才试探性的开了口,说道,“那个,那我……先回去了?”
莫诀淡淡的点了点头,往边上挪了一步,把楼梯口让开了。
荀觅站在原地:“????”
荀泽宗走的时候,也没说别的,就是下楼的那瞬间,深深的看了荀觅一眼,随后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以后,就要辛苦你了。”
荀觅:“……”
一直到楼下的门锁出了响声,荀觅这才后知后觉的反映了过来,说道,“爸这是……”
“早就知道了。”莫诀把人带到了屋里去,暴躁的扯了扯自己的领带,扯到了松松散散的时候,才笑了笑。
荀觅忽然沉默了下来。
他仔细想了想这段时间生的事情——不管是莫诀的做法,还是荀泽宗的态度,似乎都是那么的和往常的行为不符。
似乎是在故意给他制造某些产生‘误会’的机会,又在故意给自己和莫诀制造独处的时间的。
他看向了坐在他窗边的莫诀,只觉得有点像是一个漏气了的皮球,哭笑不得的说,“你们真是……”
莫诀扯着荀觅的手,一下子把人给带到了怀里,顺势一起躺在了睡觉的地方。
莫觉得埋着头在他的颈间,深吸了一口气。
另外一手则探到了荀觅下巴再往下一点的地方,在下午被他泄似的咬了的地方,轻轻的碰了几下,意味深长的‘嗯’了一声。
荀觅痒痒的一缩脖子,腿下意识的就动了一下。
下一秒,他整个人都僵住了。
从莫诀的怀里挣脱出来,荀觅无辜又水润的双眼看向了莫诀,有点犹豫的说,“哥,你……”
莫诀无奈的笑了笑,双眼看着他,说,“觅觅,这不是我能控制的。”
想了这么久的人就在身旁,本身晚上忍不住要来他房间再看一眼的时候,就已经出了自己的预估——他从来都不知道,自己还有这么没有自控力的时候。
有些事情,破例了一次之后,再想克制,就难了。
他不想拿自己的自制力去做赌注,因为心里明明白白的清楚,可能会输的一败涂地,底线也会一退再退。
“你明天还要上学,我送你先回那去。”半晌,等莫诀忍下去了之后,他才嗓音微哑的说道。
荀觅从他怀里爬起来,轻轻的点了点头。
明明路还是自己最熟悉的那条路,两人来来往往了也有无数次,可这一次再回去的时候,身份、心情却都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