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觅这边还在胡思乱想着,冷不丁的门就被敲响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上一次夏繁敲按门铃的时候,给他弄下阴影来了,总之那之后,荀觅就把门铃后面的电池给抠掉,放到了自己一直用着的手电筒里面去了。
毕竟和他熟悉的人,来了也不按门铃,基本都是‘哐哐’的撞门的。
不过即便是这样,他这被敲门的次数也是屈指可数的——哪怕是快递,基本也已经不送到家门口,而是找一个快递柜存放,再者,就是打电话让下去取,也没有专门跑到楼上送快递的人。
不过这会儿有莫诀在,荀觅好像心里还比较安定,只是拍了拍手,迅的站起身,正巧能赶紧逃离这片密密麻麻,有一群虾和活蹦乱跳的螃蟹的地方。
“去开门吧。”莫诀看了一眼时间,像是已经知道了是谁,左右看了看,把位置往里头挪了挪,之后去厨房洗了洗手。
荀觅还是先从猫眼里面看了看,现外面是两个身上穿着工装的工人,手里还一起捧着一个大大的纸箱子,里面显然是有东西的。
箱子不大,但是从猫眼里头也看不清楚,荀觅狐疑的往后一扭头,觉得里头装的东西像是电器。
门被打开,工人师傅进来找莫诀签了字之后,就在厨房调试了起来,没一会儿,就接了线到了外面去。
客厅和卧室本身就是一体的,没有单独分开,一个人住是刚刚好的,加了这么一个小冰箱在角落里面,也不碍事,而且好像也充实了不少,终于有点了家的样子。
等师傅收拾好,确定功能都完善之后就走了。
荀觅这才道,“哥,你买冰箱干什么?”
闻言莫诀看了一眼荀觅,没说话,只是笑了笑。
荀觅说完也才现自己这个问题有点傻,挠了挠头。
之前他还想着说,莫诀是明天过生日,今天就过来,还拿了这么多的海鲜,这种天气,一晚上过去,如果没有东西冻着的话,也该不能吃了。
结果没想到,莫诀连冰箱都给准备好了。
荀觅挠了挠头,忍不住自己的好奇,跑过去打开看了看。
冰箱是个小型的单开门,立在和厨房一墙之隔的墙边,一点都不碍事,分了三层,保险、制冷的都有,倒也是挺实用的,确实是方便不少。
莫诀最后也没让他去动手处理海鲜,而是自己收拾完了。
之后没待多久,接了个电话,又交代了两句之后人就走了。
给他打电话的人,是荀泽宗。
两人见面的地方是一个茶楼,这是荀泽宗从前经常来和老友会面的地方,只要提前说一声,老板那边好会给预留一个包厢。
莫诀没让前台接引,自己熟门熟路的走到了一个包间外面,之后轻轻敲了敲门。
门里传来了一个低沉的声音,“进。”
莫诀开门进去,里面果然只有荀泽宗一个。
他走进去把门关上,在门口喊了一声,“爸。”
自从上一次回家之后,荀泽宗第二天就又住进了医院,压根也没什么事儿,更像是逃避着什么事情一样。
莫诀在荀泽宗对面坐下,双手放在膝盖上,有点头疼的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当初也是被荀觅突然的行动弄乱了阵脚,导致一步错,步步都是错。有很多的地方,他还没有摆平,现在一个个的全都涌现出来了。
荀泽宗也没有耽搁,他的面前甚至一杯茶水都没有,只是坐在了自己的儿子面前,说道,“你和觅觅到底是怎么回事?”
其实他该问的,应该是莫诀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晚过后,荀泽宗气的甚至连家都没有回,而是直接去了医院睡了。
他算是把那地方当成了一个长期宾馆一样,没事就跑过去住两天。
莫诀过来的路上,就差不多已经知道荀泽宗要说这个事情了。
以他对荀泽宗的了解,其实他并不会太像是封建守旧家庭一样,要死要活的逼迫着自己不能这么想,一定要和荀觅分开。
可让他接受,一时半会儿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于是他抿抿唇,说道,“爸,你已经很清楚了,何必还要问我呢。”
那个戒指代表了什么东西,没有人比荀泽宗更清楚了。
毕竟荀泽宗早年的时候有插手过珠宝行业,对于一些珠宝饰也是有研究过的,一些雕纹背后代表的意义,他是再清楚不过的了。
更何况,戒身上面除了百合花之外,还有他和荀觅的名字。
那个戒指当时让荀泽宗看到本身就是个意外,莫诀叹了口气,也怪他,不该去逗荀觅的。
荀泽宗沉默了下来。
他又打量了一眼自己的大儿子。
莫诀的性子,也是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了。
从他小时候起,自己就从来没有费过什么心思,甚至有的时候,他都会觉得自己这个父亲当得完全没有一丝意义——他能给莫诀的,在莫诀懂事一些之后,他就已经自己能够做到了。
可也就是因为这样,荀泽宗也知道,凡是莫诀认准的事情……他是劝不住的。
这种类似的例子有过不知道多少的先例,他质疑过,也阻挠过,可莫诀最后总会成功。到后来,荀泽宗干脆就不再去询问了。
他一瞬间像是无奈了,低低的叹了口气,“你……真的想清楚了?”
同性恋人他不是没见过,就连钟家老二身边都有个徐长渡,界内多少明里暗里讽刺过的。
可人家手腕在那,这么多年过去了,感情也好,现在谁又能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