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业有人帮忙解决,他也没什么事情好做,荀觅就一个人带了个抱枕,靠在飘窗上继续往外看。
其实今天也不算是没有收获——至少,张叔有一句话提醒了他。
他固然是想要慢慢的,一点点的和荀家脱离关系,为自己的以后铺垫好一个起码能让他活下去的路,可显然,现在就搬出去,那是十分不理智的行为。
权力这种东西,绝大多数时候都和钱分不开关系——夏繁上一世能三番五次的干涉自己找工作,甚至就连最后都能买通一个省专家级的主治医师来窃取自己的心脏。
如果他以后真的还像是上一世一样,和原来生活的环境彻底断开联系,自己逃避的话,一旦真的出了事,那就真的陷入了一种孤立无援的境地,可能会再一次重蹈覆辙。
b市上流圈子他很久没有再混迹过,但是也多多少少有些耳闻。
荀家一直都算是雄踞一方的地位,至少就在荀觅看来,没有哪家能出其左右的。
然而荀家的掌权者,众所周知,是他那位优秀的大哥。
荀觅静静的想着,不知不觉天色都已经暗下去了,而好在……他也终于像是想通了些什么。
等从飘窗上站起来的时候他才现,自己的双脚已经冻得没什么知觉了。而且一般中午家里不开火,是没饭的。
他就早上喝了点粥,这会儿浑身虚不说,还有点反胃。
这种感觉上辈子熬夜熬得狠了才会有,因此倒也是习惯了,主要就是饿的,站一会儿就浑身冒冷汗。
荀觅没什么力气的出了门,在二楼环视了一圈,才现家里没人。
这种感觉……真是糟糕透了。
以前他自己住了个小房子倒也还好,可现在这么大的一个别墅,除了灯光还亮着之外,就连一丁点的人声都没有了。
然而他刚这么想着,门口就传来了指纹锁被打开的提示声。
荀觅这会儿正十分懒散的用自己的腋下撑在二楼的扶梯上,整个人跟没骨头似的,拿扶手当了个垫下巴的东西,两条胳膊还悬空一摆一摆的。听见声音往那边瞅瞅,才现是莫诀。
见他在楼上,莫诀也楞了一下,手里还拎着一个盒子。
那个盒子的包装荀觅认得,是古蜀饭店的特制盒子。
古蜀饭店本身就是他最爱吃的,上辈子因为后来实在是没钱就一次都没去吃过……这会儿他又这么饿……
荀觅没出息的吞了吞口水,呆滞住了,然而他的眼睛却还死死的盯着那个盒子没放呢。
莫诀瞅着他那没出息的样儿像是无语了一下,随后无奈的叹了口气,把东西拎到了餐桌上说,“下来吃饭。”
想通了一些事情之后,荀觅也不再那么急着和荀家脱离关系,至少眼前的这个人……他是无论如何都要想办法讨好的。
一个人的好坏,是只有自己接触过才知道,才了解。
自己和莫诀同吃同住了二十年,又怎么可能会不了解他的为人。
只是也不知道,把自己可能没有机会再重来第二次的这一生,给压在莫诀的身上……能不能压对了。
“来了。”荀觅松了一口气,不去想这些事情,磨磨唧唧的下了楼,等他终于坐到了餐桌边上的时候,却见莫诀已经脱去了外套,把里面的衬衫袖子撸到了手肘,已经准备好了饭菜了。
他继续烂泥一样的摊在桌子上,用下巴支撑着自己的脑袋,眼睛一转不转的盯着眼前的食物。
“坐好了。”莫诀在他后背轻轻点了两下,然而让他意外的是,荀觅并没有立刻弹起来,反而是不倒翁似的用下巴撑着左右摆了摆脑袋,拖着长音说,“我——不——要——”
见莫诀不动了,荀觅瘪瘪嘴,眼珠子往上瞅,“哥——啊——好饿啊——饿死了饿的没力气了——”
莫诀:“……”
这熊孩子到底怎么回事?
荀觅继续瞅,变本加厉的继续哼唧,“饿的没力气吃饭了……”
“那你想怎么着啊?”莫诀给他气笑了。
荀觅其实一直觉得自己不会撒娇。
为此他还专门千度了一下,但是事到临头他现,好像临场挥更多,千度这个,看看就算了。
于是他道,“哥,你喂我吃呗。”
说罢,他抬起头,眼睛快的眨巴了两下。
会哭的孩子有奶吃,这个道理,上辈子……还是夏繁教给他的。
莫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