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出差收获颇丰,青阳进观就吆喝了“来啊看我满载而归”
不但带回了一加二整整三箱银子,还拐回了个私塾先生。
想起这个,青阳突然低下头瞅瞅箱子,喃喃“对啊九殿下真抠帮他解决那么大一案子,就给一箱银子还不如明珠大人大方,又请客又捐钱。”
纳兰容若刚从马车上飘下来“”
青阳也就随口一说,下一秒注意力就转到陈圆圆身上去了“这个时间,圆圆你怎么回观了不是说酒楼开了吗这会儿不正是生意兴旺的时候”
陈圆圆哪知道青阳今天会回,她就是回来跟鳌拜宅斗,好稳固自己每日的香火的,闻言赶紧一捂腹部,抬袖遮脸“正是不太方便的时候”
“你不要驴我女鬼哪有月信”青阳一下站起来了,站在高高的车辇上,“扣你月俸了”
陈圆圆霎时仿佛要死了一样“怎么可以这么残忍,东家,我也是做好了安排的”
一个真正有手腕的掌柜,哪有一刻不停地亲自盯生意的,她这是故意钓鱼,准备借机清理一下员工。
“”青阳还是眼神狐疑,但慢慢从车辇上滑下来了,“给大家介绍一下吧,这位是纳兰容若兄。”
说完新人,青阳又指着观内对纳兰容若道“那个菜地里藏的萝卜,是鳌拜,鳌中堂。还有这位假装月信的女掌柜,是陈圆圆。”
“”纳兰容若惊呆了,一方面是为了这些未来同僚的身份,更是因为他们所干的事
鳌拜和陈圆圆老脸都被青阳揭没了,一个脸红脖子粗地从菜地里蹿出来,一个面带薄红,但无一例外,都是在用审视、提防的目光,看着纳兰容若。
陈圆圆张嘴就来了“唉,妹妹真是心疼獒儿。不仅要从香火里抠出给阴兵、还有妹妹我的份儿,今儿起,又得多加一人了。”
鳌拜也被陈圆圆茶过几次,心里虽清楚这是挑拨离间,但说得也是不争的事实,顿时粗着嗓子喝道“私塾先生哼,老夫可不管。这菜园子是老夫的地盘,那伙房,是这小妮子的居所,你要住哪儿,自个儿寻去吧”
鳌拜暗暗憋着坏呢,青福观拢共就这点大,菜地等同于院子,再去掉伙房,那不就只剩主殿、偏殿、寮房了后院是小道士的浴堂,也是禁区的。
“香火也是。”陈圆圆的眼泪说来就来,“原本就不太够分了”
“”纳兰容若渐渐露出茫然无措的表情。
过于风雅的纳兰公子与宅斗现场格格不入。
青阳疼惜地道“你不要和他们同流合污,保持初心,我给你单独准备香火,你牌位就放私塾。”
多好的一位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的亭亭君子啊在青福观属于珍稀动物,必须好好呵护。
“”一旁的二鬼却是听得差点露出凶相来,好在想起打不过这道士,险险忍住。
陈圆圆强笑着道“大师,还是跟你说说酒楼的事吧”
“稍等哈”青阳支使着鳌拜的阴兵们将银子搬去观里了,又亲自挨个将五灵公的牌位、师祖的小泥像归位。只是拾掇的时候,翻到大皇子硬塞来的那些小玩意儿,什么拨浪鼓、布老虎,“收我房里好了。”
青阳一边自言自语,一边将小箱子抱起来,打算往自己的寮房走。刚迈出没半步,就觉衣服后角被扯住“谁啊,獒儿拨浪鼓你也师祖”
虽然看不见师祖的身影,但那股力气却非常坚定地拽着他往主殿走,拉得青阳连连倒退“不,不是吧,师祖,这些要放主殿太不庄重了”
纳兰容若还好奇地伸长脖子,想看看咋回事,两个新同事这下倒是比较有良心,一个冲上来捂眼,一个飘过来堵耳朵,仨鬼团成一团,悄无声息地躲进伙房。
“师祖,”青阳忍不住又想问了,“您到底是哪一位啊”
青阳明显感觉到拽着他的力量一顿,接着狂风一卷,好不容易能睁开眼了,手里箱子早没了,青福观里也静悄悄,仿佛人走楼空的样子。
青阳“”
他木着脸走到主殿神像边,往神像背后一看,果然瞧见那箱子。
陈圆圆壮着胆子在伙房细声喊“东家好了没有看账本啦”
行吧,反正也没人有胆子进主殿,没事干往神像后头看。青阳无语地走出主殿,陈圆圆才迎了上来,之前不见踪影的五灵公也从偏殿里冒出头来,脸上都带着神秘的微笑,显然是准备论功等夸了。
陈圆圆最在意到手的财物,十八匣珠宝和账本都是随袖携带,看到五位灵公背着手靠近,她温顺地一笑“说起来还是五位灵公厉害,给咱们酒楼带的偏财、正财。那些投奔来的厨子啊,也是太巧了,各个儿都是在老东家那儿怀才不遇、或是遇到灾事才出来,到处寻找生计。好些都是蹉跎了好几年了,品行、能力方面都是好得没的说,沉稳又能顶事儿。咱们这酒楼一开,这种可遇不可求的人才就八方来投,肯定是财神爷的功劳了。”
“嗯”赵公明捻着胡须,“小丫头会说你就多说点。”
陈圆圆甜甜一笑“东家您看这账目,我还单独另列了一单。都是富贵人家,也不知怎的,游秦淮就现咱们酒楼了,一吃特别合口味,砸下了不少银两,说是将来还要带更多好友来吃。圆圆我在秦淮飘荡这么多年,可从没见过哪家酒楼有这种好事儿的,见天的有豪贵来,来了一串儿又带一串儿,这肯定也是财神爷的功劳吧”
“哎,也有些我兄弟们的功劳的。”赵公明大度地说。
陈圆圆几番铺垫,终于轮到了最重要的部分“我也是下了不少功夫的,幸好这些年在各大酒楼学得多了,会些驭下之术,也懂如何掌控,酒楼开张之后,虽有些小麻烦,但侥幸都处理好了。也借着酒楼展了不少人脉,未来如果还有需要,都方便打点”
一边说,陈圆圆一边貌似无意地将纤纤玉指,往账目的总收益上一点,矜持地笑了一下,等待东家的夸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