俊峰时代的法人代表,名叫朱焕。
在看到他的免冠照片之后,沈听立刻就认出来,这个朱焕就是那个在斗狗场里接待了他们,还帮黄承浩买了果茶的的看堂仔阿焕。
“顺着这条线继续查下去,查一查在和俊峰时代有经济来往的人里头,有没有因为赌博而留下案底的。”
特别行动小队的大家,都已经习惯了他们沈队的跳跃性思维。但却不是谁都能像楚淮南一样,默契得像是他肚子里的蛔虫。
连同陈聪在内的四个队员,都齐刷刷地看向了沈听,一脸问号地等着他的下文。
和楚淮南住在一块儿,几乎快要习惯对方与自己心有灵犀的沈听,不由愣了一下,补充道“我之前在那个已经被取缔的斗狗场里见过朱焕,俊峰时代应该就是斗狗场的外壳。但凡之后找到有赌博案底的人,你们就都请他回来喝个茶,看看能不能问出更多关于江麦云的事情来。”
说到这儿,大家伙这才明白了沈听的意图。
如果警方能够坐实俊峰时代的实质经营内容是赌博。
那么参赌次数如此之多、涉案金额如此之巨的江麦云,便已不是单纯的小赌怡情了以营利为目的参赌,已经符合立案标准警方便可以对犯了赌博罪,却主观逃逸、人间蒸的江麦云起网上追逃
沈听说完,转头又让陈聪尽快对锤音拍卖行进行问询。
陈聪立刻表示,他下午便会去到拍行,调查出江麦云频繁买入的究竟是哪些拍品,并查明其交易对手方。
“赵业泰那边呢有没有什么异常”
才跟了一天,即便赵业泰真的是同伙,沈听也并不指望对方能立刻露出马脚。
负责盯梢临控的蒋志果然摇了摇头,“赵业泰仍在正常上下班,三点一线,目前看来,没有什么特别可疑的举动。”
开完会回去时,已经是下午的三四点钟。
赵婶趁着节气回老家省亲去了,两天后才能回来。
楚淮南下午难得有空,便准备自己在家开火做顿饭。
从小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沈听,见识过这个资本家的厨艺,因此也没什么意见。
他早上四点就起了,起得太早,又开了场很费精力的会,这个时候才觉出有些累。懒得上下折腾,索性将车停在了地库,连家都没回就和楚淮南同乘一车,直奔市。
“奴役”了万恶的资本家做司机,沈听心安理得地闭着眼睛窝在副驾驶座上小憩。……
“奴役”了万恶的资本家做司机,沈听心安理得地闭着眼睛窝在副驾驶座上小憩。
楚淮南见他抱着臂,睡得像只警惕的猫。故意舍近求远地开了十几分钟,绕道去了沈听中学时的母校附近的那个菜场。
江沪市的学区制度成型已久,沈听中学那会儿大概率也是按居住地就近入的学。因此,楚淮南赌沈听的家应该也就在这一带附近。
而他的运气一向很好。
沈听闭目养神,休息了一会儿,突然觉得这路程有点过长。睁开眼一看,才现楚淮南开车来的并不是棠城附近的市,而是个十分有生活气息的菜市场。
这个地方太过眼熟他被惊得瞬间清醒,看向资本家的眼神里泛起冷冽的光,明知故问“这是哪里”
楚淮南基本已经摸清了对方多疑的心思,垂下眼三分惆怅七分感叹“xx路菜市场。我母亲生前很喜欢热闹又有烟火气的地方,以前就常带着我父亲来这里采买。”
除了采买的地方不对以外,楚淮南说的是句大实话。
说起来,楚家从数百年前起便代代显贵,但在这么一个枝繁叶茂的大家族,却极少出纨绔。
这和楚家的家风祖训有关。
直到现在,楚奶奶住的老宅书房里,还挂着祖上传下来的一幅字画。
这是那位光耀了楚家门楣、几百年前一人得道令鸡犬升天的老祖宗,亲手所写人间的烟火气,远胜天上的风与月。
面对沈听仍不太信任的打量,楚淮南好脾气地解释“楚家虽然不太缺钱,但楚家人却很少有过分奢靡的。菜市场什么的,我还是来过的。”
不太缺钱那叫富可敌国好吗
资本家过于谦虚,沈听默认他“过分谦虚就是骄傲。”
瞄着对方一身低调却昂贵的打扮,沈听舒展着胳膊“哦”了一声,而后懒洋洋地说“我一向四体不勤,五谷不分,买菜这事儿得靠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