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什麼時候,電梯裡竟然像是醃魚罐頭般也裝滿了患者!
奇形怪狀的患者擠在電梯裡,一開門便使勁往外涌,門口的患者被擠得跌倒在地,後面的人卻根本沒有在意,踩著他們的身體就沖了出來。
「臥槽,這是逼著我們必須去小樓那邊啊!」彭樂拉著陳星瑜朝安全樓梯的方向奔出兩步,一腳踢飛了一個擋在他們面前的老頭。
「啊啊啊——」一陣慘叫聲由遠及近,一個主播踉踉蹌蹌地跑了過來,哭喪著臉嚷嚷著,「救命——」竟然是幾個小時前一起在兒科做任務的李凱濤。
此刻兩人已是腹背受敵,李凱濤身後還帶著一群患者,瞬間把電梯旁的空地堵了個結結實實。
陳星瑜緊緊皺起了眉。
轉眼間李凱濤已經奔到了兩人眼前,像是剎不住車一樣,直直朝著彭樂的方向撞來。
「後退!」陳星瑜一聲斷喝,拉著彭樂衛衣的帽子便退,可李凱濤的度非人一般,轉眼已到彭樂眼前。
猛然間寒光一閃,他竟然從懷中抽出一把短刀,狠狠扎向彭樂的左肩。
彭樂反應極快,一側身避過短刀就打算抓人,卻猛然抓了個空。
李凱濤竟然毫不減,直直向陳星瑜衝去。
糟了!他的目標根本就是陳星瑜!
電光火石之間,陳星瑜已掏出熨斗,倉促攔上短刀的鋒刃,只聽「當」的一聲,短刀刀尖被熨斗光滑的底部滑開,彭樂趁機前沖,手指死死扣住李凱濤的肩膀。
「砰!」陳星瑜後背狠狠撞向安全樓梯的大門,李凱濤一直藏在身側的左手裡竟然還有一把匕,在右肩被制的瞬間,狠狠向陳星瑜的方向刺去。
「大佬!」彭樂一聲驚叫,卻見陳星瑜先是迅向左跨了半步,卻像是突然遇到障礙似的,停止了身體的移動。
「噗!」無數瘋狂患者的喊叫聲中,匕刺入血肉的聲音如此輕微,卻如同厲鬼的尖叫,瞬間刺穿彭樂的腦海。
下意識地,他一手卸了李凱濤的肩膀,將他狠狠向一旁踢去。
「哈哈哈,得手了!」李凱濤完全不顧自己右臂的傷情,狂笑出聲。
患者們瞬間涌了上來,可奇怪的是,他們就像是沒有看到李凱濤一般,繞過他直逼彭樂。
「大佬你怎麼樣?」彭樂大叫著揮拳出擊,卻見陳星瑜一手捧著胸口,另一隻手在空中虛虛抓了一下,眼前的空氣突然出現了一陣晃動。
如同被揭開了幕布,一個人的身影在兩人面前顯露出來。
圓胖的身材,手臂上紗布浸透鮮血,竟是張雨晨去而復返。
「你……為什麼?」彭樂一腳踹開一個張嘴咬過來的患者,一邊不解地大叫。
「哈哈哈……」靠在牆邊的陳星瑜突然笑了出來,「老人尿的味道如何?」
張雨晨原本離開的腳步一頓,惡狠狠地轉過身來,臉色憋得發紫,似乎打算立刻回來,再打陳星瑜幾拳。
身旁一個皮膚病患者突然插入到兩人之間,掉著皮屑的胳膊向陳星瑜的方向伸去。
張雨晨頓住了腳步,露出個假惺惺的笑容來:「婦人之仁,那管藥里如果全被你換成尿,我早就死在摟上,你現在也就不用死了。」
心滿意足地看著那個噁心的病人向陳星瑜的方向撲去,張雨晨冷哼一聲,帶著李凱濤揚長而去。
「大佬!」彭樂終於解決了最近幾個患者的糾纏,一拳打在皮膚病患者臉側,把人打得跌向一旁,自己則猛然撲到陳星瑜身旁。
「你……你怎麼?」只是一瞬間,彭樂的聲音裡帶上了哭腔。
陳星瑜早已支持不住,緩緩滑下,坐在了牆角。
一隻閃亮的匕正正插在他左胸心臟的位置,被他用手緊緊捂著。
鮮血順著他的手指不斷地向外涌著,早已浸透了身上的白色襯衫,身下的血跡緩緩擴大。
可他的臉上居然還帶著揶揄的笑容:「你知道嗎?剛才在休息室的時候,他拿來試探章媛的那瓶藥被我換了。當時情況緊急,我倒了一大半出來,順手把化驗室外面的尿樣……咳咳……給他裝了進去。」
「所以啊,他居然穿著隱形衣親自來擋我,這是多大仇啊,那個李凱濤也一定是被他做了手腳。」
「別說了,你別說話了!」彭樂心中一陣悲涼,雙手緊緊捂著陳星瑜的傷口。
溫熱滑膩的血液浸入指縫,又順著手掌滴落下來,彭樂抽泣一聲,淚珠順著臉頰滑落。
身後,剛剛被震懾的患者又涌了上來,有人高高舉起了手臂,向著彭樂的後頸劈落。
陳星瑜的視線已經模糊,卻仍掙扎著舉起右手,蒸汽從熨斗底部猛地噴出,彭樂身後的患者被噴得一頓。
就在這一瞬間,「吱呀」一聲,安全樓梯的大門開了一條縫,靠在門上的陳星瑜無處受力,立刻向後跌倒,落入黑暗之中。
「媽的!」彭樂急得爆了粗,轉身一揮手,把身後偷襲的患者推得老遠。
不過是轉頭的功夫,他身後的門縫中又一隻手伸了出來,拽著他衛衣的帽子,瞬間便把人拖入門內,又死死地頂上了大門。
樓梯間的應急燈不知什麼時候壞掉了,內里一片黑暗。彭樂被拽倒在地,手腳亂動間不知打到了誰,只聽見一聲低低的呼痛聲,似乎是個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