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年卿仁看到那两口棺椁被一群人缓慢地落入坑中。
一个六十多岁的老汉站在坑里,侧身引导着。
棺椁落实,老汉在棺椁上摆上两张细树枝弯曲成的弓,都搭着一支箭。
年卿仁认识这个老汉。自己的父亲叫他四爷,年卿仁一直理不清三代以外的关系,不过老汉一直也不在意,只是让年卿仁也叫自己爷就行。
那个辈分的年代就是如此,生得多。
于是,年轻的老去时,后辈也差不多是这个年纪。
人很随和,上小学时,走在路上遇到了,总是会逗逗年卿仁。
很久没见,生分了。
老汉摆完,抬手,被其他坑边围着的年轻人拉上来。
老汉扭头向着年卿仁:“孝子两铲土,盖住那俩弓。盖严实点。”
立刻有人递来一把锹。
年卿仁接过锹,铲土,洒下。
“行,你的工作完成了,回去吧。”老汉拿过年卿仁手里的锹,挥挥手。
大伯年向前拉一把年卿仁:“孝子不能搁着留,回去吧。招呼着蜡、纸那些,别点了。个把钟头这边就完了。别急着睡,还得送人。”
“嗯。”
一天里第一次出声。
已经有人离开了,他们只是来送,送到了,也就完事了。
关系就到这。
回去的路上三三两两凑在一起交头接耳。
年卿仁感觉自己格格不入。
其实也确实如此。
所幸,大家都不在意。
。。。。。。
年卿仁现在一个人住在家里。
前两天班主任来了一趟,看年卿仁兴致不高,也只是觉得还没从悲伤中走出来,也没有多说。
只是通知一下:因为缺席了期末考,成绩按全科零分来算。鉴于期末成绩会是明年分班的依据,学校考虑到年卿仁的情况,决定按照前一次月考成绩作为分班的依据。
听到这个消息后,正常而言是要说两句场面话来表示感谢的。
然而,年卿仁极不擅长这种事。
所幸大伯在。
班主任也表示理解。
“这个班主任挺负责。”
送走班主任后,回转的大伯出感慨。
看着年卿仁视线始终钉在手机上,大伯出无奈的叹息。
旁边大年卿仁近二十岁的姐姐拉开大伯,对着他摇摇头。
女性总是要细心一些。
年卿仁从班主任起身掏出手机,到现在一直没有动作。屏幕早就熄了。
就算不靠近看也能知道,这个时候年卿仁的视线是没有焦距的。
快过年了,拉着老爹买年货。
给这个弟弟留点私人空间。
再艰难
年,总是要过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