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小曲烦躁放下手机，
这大晚上，他一个人开车能去哪啊
她看向先前物业指向方向，那条路沿路环绕清江，姜小曲抿紧唇，踩下油门开车沿江边找人。
直播任务还在继续
顾凉西一个人站在江边，车子停靠在远处身后，背影萧索，与夜色融为一体。
姜小曲开着车蜗牛一样沿路看着江边找人，在找了二十多分钟后，远远她看见一辆黑色跑车，姜小曲眯起眼睛闪灯照相车牌号
妈终于找到了
她激动把车停在黑车旁边，趴在车窗口往里看，“顾凉西顾凉西在不在里面”
费了半天劲看见隐约看到里面貌似没人，她站直身，四下张望，目光扫过一处，眯起眼，迈过围栏朝着江岸边那道身影冲过去。
身后传来啪嗒啪嗒跑步声
“顾凉西”
随之一个意想不到熟悉声音从身后咆哮而来
“我找了你好几个小时”
顾凉西浑身一怔，被姜小曲从身后拉着胳膊转了过去。
江边月色下，她神情焦急，散着一头柔软头，口罩也没戴，脸上伤痕深色刺眼，睁着一双比星子还要亮眼睛找到他。
“你干嘛手机关机知不知道我找你好久，大晚上不见人，再找不到你我就去报警了这么大人还闹失联，你是小孩子吗”
姜小曲气喘吁吁，抓着顾凉西手指陷进他手臂里，微微弯腰，一双说不清是激动、冒火还是担心眼睛盯着对方。
刚才看到人太激动跑过来岔气儿了。
顾凉西看着她，眼睛像是浸泡在身后江水里黑石。
“你找我干什么。”
姜小曲喘着气，
“我担心你啊”
“我有什么好担心。”
“那你这么大个人突然联系不上，人又找不到，我肯定担心你是不是出事了啊”
江水表面被夜风刮起涟漪，浮动着幽幽荡荡曲线。
姜小曲喘匀几口气，拉着顾凉西，“跟我回去。”
对方没动。
他抽开被姜小曲抓着手，冷冷，黑夜里看不清楚脸。
“你自己回去吧。”
姜小曲被他抽开手，见他转开身继续望着江岸呆，身上弥漫着压抑气息，叹声气，
“你想自己吹吹风吗，那那我去车上等你吧。”
也知道是哪个字戳中了顾凉西，他猛然转过来，
“你是不是听不懂，我让你走听不懂话吗，走离开我视线懂不懂”
姜小曲被他突如其来责骂惊了一跳，眼睛眨弄，胸腔里突然升起一股怒气，干嘛跟你女主约好了今天一起惹我是吗我找了你一晚上，你脾气不顺，我今天还不顺呢
“你吼什么吼就你会脾气吗，你凭什么凶我要不是怕你死在外面当我愿意找你啊”
“我让你找了吗，我就是死了又关你什么事，你跟我什么关系非要找我”
“你怎么这么别扭，那我联系不上你，人又找不到，我们不是朋友吗，我担心你不对吗”
顾凉西吼，姜小曲吼比他还大声。她脸上还有伤，一吼扯得伤口都痛，两只眼睛里盈着水光，看起来像是要哭了一样。
顾凉西看着这样姜小曲，突然心口破开洞刮起阵阵罡风，有一个人似是终于凿穿了一个小孔，带着纯洁干净和向往向他探过来。
他心里其实是有期盼，可当微弱光影照来时，却让他看到自己满身污秽。
那一瞬间惊慌和难过让他眼眶热。
只想把她推开。
“姜小曲，从一开始你就在有意接近我。”
“你追着请我吃饭，和我做邻居，跟我一起进组拍戏，天天追在我身边，我不回家还要出来找我。”
“你想跟我做什么朋友，普通朋友还是男女朋友，嗯”
顾凉西眼睛里酝酿着风暴，憋了一晚上，不，不是一晚，而是不知道多久阴影，全都化作嘴上刀锋。
他露出一个残忍，或者说不好狰狞，又有点像哭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