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藜再追問何知州是誰,周子昂睜著眼瞎編:「何知州是……一個非常賢能的幹吏。」
他畢竟是做哥哥的,總不能對著自己沒出門的妹妹說:林長安說你是賢良美好的佳偶,做夢都想娶到手!
爹娘非打斷他的腿不可。
周藜一臉恍然大悟:「我知道了。」
周子昂問:「你又知道什麼了?」
「他不但俠肝義膽,還是有大志向的人,崇尚何知州那樣的幹吏。」周藜揉著狗頭:「是不是呀,關關?」
周子昂氣的來回暴走。
……
林長安在路口與家人匯合的時候,已到了亥時。
「三叔你去哪了?把我爹和二叔都急壞了。」林硯一臉責備。
林長安支支吾吾,只說是走岔了路。
長世和青筠急於回家看女兒,幾人也便沒再多說,登上馬車回了家。
林硯和長濟回到書房,討論今日的廷議內容。
林硯道:「隔日廷推,周紹北大抵要擔任神機營副將,可以說是炙手可熱、榮寵至極了。」
「只怕月盈則虧,物極必反。」林長濟道:「言官們已經磨刀霍霍了,不知周將軍能否經受得住。」
林硯無奈嘆道:「周將軍是國之柱石,如今是陛下在拔擢他,自然也能護得住他,日後你若有餘力,儘量維護一二吧,歷朝歷代,自毀長城的悲劇太多了。」
「我記住了。」林長濟道。
當然,這也只是幾句感慨,林長濟如今只是個小小的翰林編修,雖然今天喝了二兩酒,也還不至於自信到相信自己可以維護正三品大佬的地步。
他們聊到深夜,忽然有人叩響了書房的門。
「大哥,開門,我有事跟你說!」
是林長安的聲音。
林長濟下榻開門,只見長安激動的絆到門檻,險些一頭栽進來,還未站穩,就撲通一聲跪地,抱著他的腰:「大哥呀,你要為我做主啊!」
「誰欺負你了?」林長濟道:「你先起來,有話好好說。」
「大哥,人都說長兄如父,爹娘去得早,長安自幼把你當成是親爹呀——」
屋裡炭盆燒得正旺,林長濟卻生生打了個寒顫。
扭頭看向林硯:「這孩子突然瘋了嗎?」
對此,林硯已經見怪不怪了:「他最近時常這樣,郎中也看不出原因。」
林長濟一手摸自己的額頭,一手摸林長安的:「不發燒啊。」
長安順勢握住了大哥的手,動情道:「長安平時嘴上不說,心裡對大哥的崇拜和仰慕之情,卻如滔滔江水延綿不絕,如黃河泛濫一發不可收拾,在長安看來,大哥是桂樹生於泰山之阿,是青雲出於高山遠岫,上有不測之源,下為無盡之流,澄之不清,撓之不濁……」
「打住打住!」林長濟實在受不了了:「你有什麼話起來好好說,只要不是作奸犯科,我都答應你。」
長安聞言,一下子躥了起來,先掩上呼呼漏風的門扇,才對林長濟道:「求大哥替我做主,去周家提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