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尼亞發現這位禮儀課肯定不及格,他吃東西說話,抬手倒了一杯飲品遞給馮濟慈:「那個小胖子。」
仰頭喝了半杯,馮濟慈糾正他:「你該稱他殿下,你們在此地生存,就該謹言慎行端正態度。」
桑尼亞低頭撫摸著籃子的把手,半天后點點頭:「記住了,您……還是我們的保護人對嗎?」
馮濟慈嘆息:「啊,不然呢,我又去不了奈樂,再說,你們也不想離開這裡吧。」
桑尼亞點頭:「抱歉,媽媽他們在這裡,還有肖尼,他也需要幫助。」
雨嘩啦啦的急促起來,小侍從們從宮裡跑出來,給他們搭建了一個三角頂棚,擺放了矮桌椅子,還燒了旺盛的火爐。
就這樣,他們烤著火看著這宮,還有那些匆匆忙忙的人群。
這個國家正在經歷著一場激烈的變革。
沒多久的時間裡兩場刺殺,有人被拖出來就地處死。
目睹死亡多了大概也能習慣,尼爾輕輕呼出一口氣,彎腰拿了一塊乾柴放進火爐,表情並沒有太大的變化。
比起三百多這才幾個。
又有人氣急敗壞的來,他衝進宮,用貴族特有的,舌頭下加了彈簧的語調大聲斥責。
侍衛把此人兩腳懸空的夾出來按在路邊,用筆直的藤條抽他,一直抽到有人求情,他又被夾進去。
「哎~!」
聽到馮濟慈輕輕嘆息,桑尼亞好奇的問:「先生?」
「恩?」
「您為什麼嘆息,是因為不能去那本書里的地方了嗎?」
馮濟慈搖頭:「沒有,瓦爾納?其實……我就是覺的我不太認識政治這兩個字了。」
「政治?」
「哦,這裡沒有,這裡……只有王權。」
天色終於漸漸黑暗下來,那些雨水擊打頂棚,令人昏昏欲睡,那些小侍從又小跑著出現,他們帶來了晚餐,還有奢侈的汰汽燈。
就這樣,今日普利滋的政治草台班子初創,那些聞聲而來的大臣們,就瞻仰了這一家子的吃態,他們在藤條揮舞的肉沫中大快朵頤,真是令人印象深刻。
大約後半夜,終於從宮外來了一輛兩輪馬車。
當馬車停在宮的門口,馮濟慈他們看清楚,趕車的竟是一位身穿雨披,帶著皮手套,五官表情生的猶如法律般的女士。
這位女士下車並未進宮,就徑直走到馮濟慈,還用老師問你家庭作業完成了沒有的語調問候道:「向您問好,馮濟慈·夏先生。」
馮濟慈仰頭吸氣,博雷·波利太太,施萊博尼家所有孩子夢中的老巫婆,普利滋宮曾經的禮儀女官。
該說點什麼?必須說點什麼。
馮濟慈站起來:「您好……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