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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了,他唯一一個不排斥身體接觸的人,好像只有,柳林帆啊。
只有他碰自己時,他的身體才似活了過來,每個細胞歡呼雀躍,在血管里肆意躥涌,將他燒得瀕臨失智,燒光了他引以為傲的冷靜自持。
生欲,生念。
只有柳林帆才做得到。
一個眼神,一個動作,輕而易舉的,讓他失控,方寸大亂。
也許顏櫟說得對。
其實他的身體早早就做出了答案,只是他遲遲不肯承認而已。
他的理智和身體立於遙遠的兩端,互相大力撕扯著他,爭奪著他,不給他喘息的時間。
他從來沒有嘗過這種滋味,因為太過陌生,所以害怕,恐懼。
他把自己對柳林帆失控的喜歡當成了厭惡,把自己當成了一個程序毀壞的機器,他迫不得已開啟了自救功能,但一個壞了的機器要怎麼把自己修復好?啟動的恢復程序又怎麼能保證是正確的?
喜歡是不由自主的。
喜歡是控制不住的。
和性別無關。
他只是單純的……
姜森無視了臉色難看的阿原,也沒和顏櫟他們打招呼,直接駕車駛往某處。
一路疾馳,他很快到達一處無人的郊區空地。
這裡是他當初和柳林帆求交往的地方。
不過現在沒有遍地的玫瑰花海,只剩下了齊膝的雜亂野草。
他一步步往野草中間走去,草被踩塌,在他身後留下一道蜿蜒的深色痕跡。
他走到一處,站定。
這裡是他當時站著的地方。
那個時候,柳林帆就站在他面前,紅著臉看他,答應了他的告白。
他從口袋裡拿出了一樣東西。
是那根玫瑰項鍊。
他一直隨身帶著,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
現在他大概能明白理由,能解釋他最近這些反常行為的原因了。
他聽到了自己飛的心跳聲。
「沒有誰會在原地等你。」
「等人丟了,等到他和別人在一起了……」
「到那個時候,我看你怎麼辦!」
顏櫟說,如果自己再想不明白繼續磨蹭下去,柳林帆就要和別人在一起,不要他了。
姜森想到他和林寒山站在一起有說有笑的親密模樣,那股熟悉的憋悶感又湧上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