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剛要進去,突然聽見一個聲音問:「姜森,你最近怎麼這麼消沉?都要訂婚了不該高興點嗎?」
寧一昔不認識說話的那個人。
但是他和姜森好像很熟的樣子,應該是他關係還不錯的一位朋友吧。
姜森沒有回應,只是喝著酒。
有人插嘴道:「明景,你這就不懂了,在我們這個年紀就訂婚,怎麼高興的起來?那可是即將要邁進婚姻的墳墓啊。更何況姜森還這麼受歡迎這麼吃香,有了家庭之後,以後就必須得對家裡那位負責,不能經常和我們出來玩嘍。」
賀明景不以為然:「這有什麼?偷偷出來玩誰能知道?知道了又能怎麼樣?能忍就忍,不能忍就離唄。」
「說得輕巧呢你,姜森又不是你。」
賀明景咂咂嘴,「倒也是,姜森爸媽管得可嚴,以後他就要沒自由了,來,為此時此刻還沒進牢籠的姜森幹上一杯!」
幾人鬧鬧騰騰,姜森沉默不語。
賀明景見他這樣,很是不爽:「幹嘛呢你掃不掃興?大傢伙出來聚一聚你一直拉著個臉給誰看呢?想誰呢你!」
他哼道:「想那個叫柳林洲的跟屁蟲啊?」
有人問:「柳林洲是誰?」
賀明景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把人名字都記錯了,不耐煩地說道:「就之前我和你們說的,那個一直黏著姜森跟在他屁股後頭跑的那個舔狗,死同性戀。」
寧一昔瞪大了眼睛。
他們這是……在說小帆嗎?
「成天死皮賴臉地來追姜森,公司堵,家裡堵,送吃的送花,買一堆便宜玩意兒就想追人了,打發誰呢?」
「他那個寒酸德行,一看就知道手裡頭不富裕,做著飛上枝頭變鳳凰的美夢,想要傍上姜森這個大款,來從他身上撈油水呢。」
「啊,年紀輕輕的,怎麼這麼不學好?」
賀明景道:「上著個野雞大學,你以為他能聰明到哪裡去?」
「姜森之前還和他談戀愛呢,我看他那時候也是被豬油蒙了心了,那樣一個人的本性都看不透。那死同性戀在和姜森談戀愛的時得了他不少好處,胃口被養刁了,分手了,當然捨不得姜森的錢了啊,於是就這麼沒臉沒皮地追,姜森罵也罵不走,趕也趕不走,依舊天天腆著個臉過來找他,我看他連自尊兩個字都不知道怎麼寫。」
姜森目光幽幽看向他,已神色不悅。
但賀明景滔滔不絕地說著,越說越興奮,壓根沒察覺。
「哦,還有,之前他還送給姜森一塊手錶呢,你們猜猜多少錢?」
「五萬哈哈哈,笑死我了,打發叫花子呢!」
這裡的人家境都極好,聞言,四下有不少人都跟著笑了起來,諷道:「五萬?我的天哪,這怎麼送的出手的,丟地上都沒人要吧。」
賀明景道:「那可不。他這是從姜森身上薅羊毛,然後再用這些羊毛給姜森織毛衣呢!姜森給他多少錢了?他自個兒把錢都獨吞了,用姜森給的錢給姜森送禮物,還只捨得買這種便宜貨,我真是從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人了!」
「——啪!!」
賀明景的話戛然而止,他被突然衝上來的一個男人甩了一巴掌,大力之下腦袋都歪了過去。
他眨了眨眼,懵了似的看著來人。
寧一昔臉色鐵青,在賀明景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又給了他第二下。
賀明景被左右開弓甩了兩耳光,回過神了,噌的站起來怒吼:「你踏馬誰啊你敢打老子!」
寧一昔惡狠狠道:「我他媽你爹!」
吼完,他回頭對著同樣愣住的姜森也是一巴掌。
比賀明景的那兩下要重了很多。
他怒斥:「姜森!他是我弟弟,你不喜歡他,可以,但你不能侮辱他!你把他當什麼了!」
賀明景本來衝上來想教訓寧一昔,聽到他的話之後,猜到他應該是那個柳林帆的哥哥。不過這也不妨礙他要打回來。
他剛想動手,卻在看到姜森被他打了之後也沒有反應,默默無言的模樣,又狐疑地停住了。
包廂里此時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只剩下了寧一昔的憤怒咆哮:
「別人不知道,難道你還不清楚嗎?!」
「那塊手錶,是他花了整個學期的功夫,加上他以前攢下來的錢,一點一點辛苦賺來的,一分都沒有借別人的手!他甚至連我都沒有告訴!」
「是,五萬對你們這些人而言是九牛一毛,不值一提,是丟在地上都沒人要的垃圾,可是對小帆來說,他得吃多少苦,花多少心思才能攢夠那些錢!」
「他自己摳摳搜搜省著用,他把所有的積蓄都花了只是為了想要送給你一件生日禮物,只是為了想給你一個驚喜!希望你可以喜歡!可你就是這樣對他的嗎!」
「他的五萬和你的五萬根本不能混為一談!」
寧一昔罵得聲嘶力竭,脖子上青筋暴起,他拿出手機把柳林帆給他轉的錢如數轉給了姜森,呵斥:「你的錢他一分都沒動,他叫我來還給你!好好拿著,姜森,你這些臭錢沒人稀罕!」
他猶不解氣,對著姜森的臉又是一拳:「我真是看錯你了,姜森,你他媽就是個混蛋。」
「從現在開始,給我離我弟弟遠一點。」
他瞪著一旁的賀明景,警告道:「你他媽也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