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起来,随手将散落在额前的金向后抓了一把,露出一张完整的,深邃而英俊的面庞,这像是个振奋精神的信号。
“那就得拜托加茂君,到时跟我们一起前往了。”
顶着加茂枝马甲的郁也笑了笑“我也很高兴能帮到七海君只是,你知道的,我身上还有五条悟设下的结界,这让我没办法离开高专。而五条悟又不愿意见我,所以得拜托七海君替我解决这件事了。”
七海面上露出一丝诧异,很快,他颔道“我知道了。”
表面上,郁也维持着加茂枝标志的温柔的笑容,实际内心忍不住欢呼起来
娜娜明果然是个靠谱的成年人啊
之前跟空助他们的通信给了郁也灵感,既然他是因为那名诅咒师的诅咒才被困在这个世界,要想脱困,则必须要完成诅咒师的心愿,替他解救天元。
而天元作为史上最伟大的咒术师,为了在百年前的咒灵战争中,与咒术界共存亡
他兵解自身,以其强大的咒力筑成守护咒术师的结界,并予以他信任的御三家的咒术师们,可以无限使用他力量的信匙。
但天元也曾留下口谕,待战争结束,咒术界恢复安定之后,即可将他祓除。他不愿使他的力量,被打造、利用成为引起下一场战争的武器。
可贪婪的高层违背了天元的意志,他们驱使着御三家,通过无数次残忍的人体实验,找到了能够不断延续天元生命和力量的星浆体。
如今的天元,就仿佛被他宁愿自我牺牲也要拯救的咒术师后代,当作一颗蓄电池一般,塞进一个缝补得千疮百孔的克隆机器人里,日以继夜地为这座杀人工厂来工作。
这位伟大而悲悯的咒术师失去了意识,也失去了尊严。
是以,作为天元忠诚的仆人的诅咒师,自然希望能够将天元从这样的绝境中解救出来。
但诅咒师选择了一条解恨却兵行险着,且因伤及无辜一定会遭遇重重阻拦的办法他要覆灭整个咒术界。
郁也就不同了,他想,他只要干掉那群高层,以及部分与高层牵扯不清的御三家就好了。
不光是郁也在当初进行建档攻略时,还有他被困在那一场梦境中重温剧情所感受到的。特别是,当他顶着加茂枝的马甲时,这股冲动就变得尤为强烈
这般腐朽、傲慢的御三家,只顾着争权夺利,愚蠢至极的高层,也该到了让他们为所犯下的罪恶付出代价的时候了。
当然,郁也并不敢大言不惭地认为,他所做的等同于五条悟,或是夏油杰那样的改革。
郁也也不清楚,他最后究竟能做到什么样的程度。
但最起码,郁也想要为加茂枝的理想构建一幅蓝图而他也始终记得,那一个亲昵地称呼他为哥哥的小女孩儿,以及女孩儿被下葬时冰冷残破的身体,还有女孩儿墓前崩溃痛苦的父亲。
郁也再不会让这样的事情生了,他会让那些人付出代价的。
而空助替他制造升级的系统空间,也让郁也比起之前生出了非一般的胆量与底气。
通过系统,郁也可以随时安全地切换这几个由他设定的马甲。甚至还可以将主体意识切割放置在不同的马甲当中,已达到同时操纵几个不同马甲的效果。
并且,郁也不必担心马甲会在外界受到损坏。只需将马甲召回系统空间,就能自动修补马甲,且使马甲无限再生。
而这座由空助专门设计的系统空间,自然也被赋予了交由郁也操控的空间法则。
因此,从理论上说,只要郁也拥有无限的咒力,那他便可以在空间里利用法则实现一切,这样的效果也同样作用于被郁也裹挟进空间的人或物。
想来空助对于郁也被困在异世界里感到异常恼火所以,也不知道他这个天才是如何办到的,总之他突破了这个异世界的限制,使得郁也继承了那名诅咒师的咒力。
然则,郁也能够使用诅咒师咒力的前提是,他的行动目的必须为解救天元。
而解救天元与干掉咒术界高层,其行动轨迹殊途同归,甚至都可以算作是同一个目标。
做出这个决定后的郁也通过了诅咒师仅存意识的判定,他已经可以使用诅咒师的咒力了。
是以,郁也眼下要做的只有两件事一、离开高专。二、前往产土神事故的生地点,将照桥栗子的马甲召回。
毕竟,马甲只有回到郁也的空间里,才能够被修复和再生。
只不过,尽管郁也主动来找七海,切实存在着利用七海摆脱来五条悟的心思。
但郁也并没有说谎,他的确知道打开结界的办法,也可以做到再生出一个照桥栗子的马甲,供七海带回高专来下葬。
可惜的是,满怀希望的郁也,却等到七海带来了一个坏消息。
七海敲开五条悟豪华别墅的宿舍大门加茂枝的伤势已经痊愈了,家入就把郁也赶出了医疗室,也顺带告诉了郁也五条悟别墅的门锁密码。
郁也向来不会在这种事上闹别扭。
他还想着,五条悟总要回宿舍睡觉的吧。他去五条悟那儿住着,说不定哪天就被他把人给逮着了。
当然,哪怕郁也好几次都抱着这样的想法瞪着眼睛在客厅熬夜,可最终,他总会迷迷糊糊地睡过去,而后第二天就会在五条悟的卧室床上醒来。
话说回来
七海面无表情地站在门口,掏出一只同五条悟养的白猫同样造型的咒骸,交给郁也。
一碰到咒骸,巴掌大的咒骸在郁也的掌心乖巧地打了个滚。随即,五条悟本人亲自录进咒骸里的声音轻快又欠扁地传了出来。
“枝,达咩哟”
推了推眼镜,七海眼中的同情一闪而过,但他面上依然是风纪委员都会被吓退的冰冷“加茂君,五条先生拒绝了替你解开结界的请求帮不上你的忙,我很抱歉。”
郁也捏着咒骸,险些就要崩了加茂枝的温柔贵公子的人设。
他艰难地笑着“没关系的,七海君。”